谢朝雨听完厨十一的禀报,并没有掉以轻心,立即便起身,要去脚印所在的地方亲自查看。
阿默靠在大门外的石柱上发呆,一把扫帚抱了一天,街上人来人往的,大家都下意识忽略了他。
谢朝雨出来时,看道侣那傻样,简直惊叹,真有人,能站着睡觉!
“醒醒”
谢朝雨一靠近,阿默就感受到了她熟悉的气息。
“嗯?”
阿默眼里还有些刚醒的懵懂,泛着水光,打了个呵欠问谢朝雨,“要吃晚饭了吗?”
想到什么,他有些心虚地瞄了一眼门前地面。
积雪已经没有了,阿默松了一口气。
他站直身体,眼神示意谢朝雨,看看,他打扫得多干净,连石板上结的冰都铲了!
谢朝雨帮他整理好睡着后压到的衣袖,夸他:“辛苦了”
厨十一:“”
要是没记错,这些活都是两边的邻居帮忙干的。
他前前后后进出好几次,压根儿就没看见过阿默。
这是一小片松树林,谢朝雨绕着高大的松树搜寻了好几圈,除了先前树后的脚印,并没有发现新的痕迹。
“喂,你看这里,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
道侣比自己修为高,神识更敏锐,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阿默一直跟在她身后,谢朝雨很小心,在雪地上移动的时候,双脚并没有挨到雪面,很好地表演了一番雪上飘功夫。
厨十一有些诧异,阿默竟然也能做到像她那样,脚不沾地、气息不外露。
阿默不知道谢朝雨在找什么,至于哪里不对阿默吸了吸鼻子。
“臭。”
“嗯?有臭味吗?”
阿默神色认真,指着脚印的位置点头,就是这里,有很淡的味道。
谢朝雨在树后蹲下,近距离嗅闻雪面,她闻到的,只有积雪特有的淡淡土味、以及松针的香味,再来就是从城里传来的饭食味道。
但阿默一定不会骗她,他说有臭味,那就是真的有,只是除了他自己,他们这些人修为还不够,所以没能查探到罢了。
“是什么样的味道,描述一下”
阿默见识过的味道本就不多,他努力从自己能认知的角度去想。
有些像血腥味,却又没那么浓烈,有些像山里的泥土味,但又不如泥土干净,还有些像已经放了好几天的水
“是快要腐烂的肉”
阿默想起被猎人丢弃后,埋进土里的猎物内脏,刚开始腐烂的时候,要是从埋葬的地方经过,就会闻到这样的臭味。
谢朝雨沉思,是活人身上有腐肉味吗?
“味道在这里消失了。”
阿默走到松林尽头,指向被冰层封冻的河。
谢朝雨站在冰面上没说话,过了这条河,就是灯火通明的白山城了。
“先回去吧,晚饭大概已经准备好了。”
谢朝雨和阿默并肩往回走。
天幕渐渐黑透,一弯弦月爬上山头。
谢朝雨不像别的修士,平时生活会用灵力御寒取暖、清洁,她有自己独特的坚持,总是要认真地感受雨雪风霜、草木枯荣,明明修为已经很高了,生活却比凡人还要凡人。
被夜里的冷风一吹,她就忍不住缩起脖子,佝偻身子抱紧自己。
“噫噫噫!额头好凉!”
有的人觉得冷,会双腿发抖,有的人则是前胸后背发凉,或者是咬腮帮子抖牙,谢朝雨每次被冻到,额头的感觉总是最明显的。
迎着冷风,她连忙扒拉自己的头发,想将冷飕飕的额头遮盖起来。
阿默看她手忙脚乱,嘴里嗖嗖吸气的样子,有些好笑。
“吃冷风,当心闹肚子”
他解开自己的衣带,将谢朝雨一把抱进怀里,让她手脚都缠在自己身上,额头也按到胸口藏好,“还冷吗?”
谢朝雨可不会像寻常姑娘家那样,在乎什么还在外面,这样的姿势不雅之类的事情,她大大方方搂住阿默的脖颈,还往他怀里缩了缩。
“好一点了”
虽然阿默身上不暖和,但起码冷风吹不到自己了。
谢朝雨埋在他怀里,又忍不住瓮声瓮气念叨。
“额头生风的滋味你是不知道,简直像是有人揭开我的头盖骨,愣是往里头塞了一把雪”
阿默:“。”
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不愧是她。
两人絮絮叨叨,大多是谢朝雨再说,阿默偶尔“嗯”几声,远远望去,竟也很和谐。
厨十一不远不近地跟着,看着前方缠在一起的两道身影,耳边时不时传来仙子与那凡人男子说着“晚饭吃什么”、“夜里要加床被子”这样的寻常话题,有些意外。
往日被他忽略的事情,突然就想起来了。
说起来,似乎最开始他们就认定了,阿默是个不会说话的凡人男子,看他整日穿着不合身的古怪衣裳,整个人也不收拾整齐,大家就默认了他的身份——一位居无定所的贫穷猎人。
仔细想想,阿默身上的违和点明明很多。
比如他那少见的白头发,虽然刚开始看见时颜色暗淡,参差不齐,但这才过了多久,凡人的头发能一夜之间长到脚踝吗?就算真的少年白,那也不会是这种泛着幽蓝色泽的银白啊!
再比如他奇怪的存在感,每次这个人都是突然出现在院子里,根本不知道他出现之前是在哪里,之后又去了哪里;好像他不主动现身,就没人能发现
还有他的脸,厨十一竟然怎么也记不住阿默的五官到底长了什么样子,只会在他冷不丁出现时,脑子里自然而然地冒出“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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