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谢朝雨今日脑力、体力都消耗巨大,草草洗漱之后,一沾到床榻,就迅速进入了梦乡。
阿默小心地将她搂到怀里,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了无睡意。
他今天在街上听见摆摊的妇女唠家常。
“我家男人去年猎物打得多,挣了不少钱,我们打算今年用那些钱送孩子们去大城里念书”
“我家孩子大了,不过他爹已经给他攒够了聘礼,只等哪家姑娘看上他,咱们就给盖大房子!”
“我男人挣钱虽普普通通,但对我是没的说,你们瞧,这镯子足金的,说是今年还要给我攒一套头面”
“要我说,嫁人还是要嫁咱们白山男人,身体壮实,勤快肯干活,还会疼人”
“可不是嘛,外面那些小白脸,中看不中用”
“”
阿默静静听着,别人家的丈夫原来是这样的吗?
打一整年猎,攒钱把家里的三四个孩子都送出去上学,希望孩子将来能出人头地;
自己省吃俭用,喝酒只买散酒,回去兑了水喝,却愿意帮衬年轻的儿子,要给他盖房娶媳妇;
一个月攒十几两银子,给自己妻子买价值上百两的金首饰,却眼也不眨一下;
看看别人,再想想自己。
虽然打猎要比别的男人更厉害,但他自知懒散,不如人家勤快,做不到天天都在山里;
送妻子礼物今天之前,他甚至不知道,只是一件朴实的金镯子就能让妻子喜笑颜开;
盖房,说到盖房,阿默更觉得难过,他至今还住在谢朝雨的院子里。
原来,他就是妇人们口中的“吃软饭”的男人,是小白脸啊不,他没有这个资格,他还有一张谢朝雨不喜欢的黑脸。
阿默又开始想象。
将来要是出现了一位勤俭顾家、对孩子很好,又能时不时给谢朝雨惊喜的男人,她是不是就要踹了自己?
那男人指不定还要指着自己的鼻子嘲讽:
“就你这样的懒蛋,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给过她,整天吃软饭,还不赶紧离她远远的?”
而这时候谢朝雨呢,她可能会依偎在那男人的怀里,对他巧笑嫣然,“相公,咱们走吧,不要再看这懒鬼、穷光蛋一眼!”
越想越可怕,阿默被自己想象中的场景刺激到。
夜不能寐,睁眼到天亮。
一大早,朝手心里呵一口气,都还在冒白烟儿,天上的星星都没有落尽,阿默就已经起床了。
“咣!”
“啪!”
“咔嚓!”
有什么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谢朝雨闭着困顿的双眼,在床上到处摸索,她身上的被子被人用枕头压着被角,将她裹得很严实,钻不进一丝冷风,道侣睡过的位置,早没人了。
院子里传来说话声。
“阿默公子起得这般早呀?”
“已经劈了这么多柴火了吗?”
“我们煮了豆浆,要不要来喝一碗”
新鲜豆浆的香味传来,谢朝雨舔舔唇,觉得自己嘴巴有点饿了。
天儿还太早,谢朝雨也懒得收拾整齐,简单清洁后,只在睡袍外面套了大氅,用雪白柔软的羽毛将自己裹好,便开门出了院子。
院子里只剩阿默,他面前是好大一堆已经劈好的木头。
干湿木材各自一堆,每一根的大小形状、切口角度完全一致,就连纹理都尽量趋同。
“好喝吗?”
谢朝雨凑过去,在阿默手里的豆浆碗边吸吸鼻子。
“咦?”
谢朝雨就着阿默的碗,喝了好几口。
这豆浆不简单。
白山特产的坚果加上豆子一起,放在用灵液调兑过的水中煮开,还放了一些灵草提味保守估计,就这么一小碗,卖上百灵石不是问题。
阿默将碗口往谢朝雨面前递了递,谢朝雨又喝了几口。
“啧,味道真不错”
贵也有贵的道理。
两人分食完一大碗热豆浆,阿默将碗送回厨房,那些手脚麻利的落燕山庄弟子也已经开始干活了。
谢朝雨在原地蹦蹦跳跳,活动手脚。
阿默推谢朝雨胳膊,想让她回去再睡会儿。
“一会儿再去,刚喝完还不冷,身上也很暖和”
摸摸她的手脸,确实是温热的,阿默便不再催她。
手里握住斧头,又开始劈柴。
干体力活,阿默将身上的兽皮袍子褪到腰间缠着,露出了光裸的上半身。
他抬起胳膊或是弓身的时候,身上的肌肉就要紧绷起来,线条极为利落,在熹微的晨光中,又白又有力量感。
谢朝雨抱着腿,坐在干柴堆上,看着养眼的男色,给他建议道:
“我觉得你把木头排成一排,一起劈可能更快”
阿默:“?”
斧头刃口就那么大,排成一排真的有用吗?
但阿默知道,男人就是要听妻子的话。
于是他照谢朝雨的提议,将十来根木头排成直线,扬起斧头,朝这条直线挥下。
“啪!”
一声脆响过后,十根木头齐齐裂开,切口位置平滑得像是特意抛了光。
阿默“!”
斧头明明只劈在了第一根木头上,后面的为什么也会跟着裂开,总不能是他们来自同一棵树,所以要追求同生共死吧?
谢朝雨看他怔愣的样子,有些想笑。
“其实你不用真的劈到这些木头,你试试只是在按空中挥一挥斧头?”
阿默再次摆了十根木头,然后在它们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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