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什么意思?”
“怎么说呢?长安的这些个怪词,俺也不是很懂。”裴擒虎文化不高,金镶玉这么高大上的词,他知道什么意思,却又怕解释不好,便不嫌丑了。
“哦……你不是长安人?”马可波罗还以为他只是认识字,懂得也不多,便没有追问。
“俺以前在长城当兵……”裴擒虎陷入回忆。
马可波罗日常对话还行,但特定的词汇他就不知道了,像长城他就没懂是什么。
不过没关系,既然裴擒虎也不知道,他也能通过自学领悟。
在小本本上,各种名词下方,都有海都文字的注释,是马可波罗根据当时看到的商品记下的。
就比如这金镶玉三个字,就是在一家餐馆的食牌上看到的,对应的食物乃是‘鸡蛋炒饭’。
“哪个是动作?是金字吗?”马可波罗指着‘金’字。
裴擒虎连忙摇头,指了指‘镶’字:“这个字才算是动词,镶嵌的意思。”
说罢,抓起一个包子,往盘子上很随意地做了个动作。
马可波罗看着他‘颠勺’般的抽象动作,一脸了然,表示懂了!
他用笔将本子上的长安字与海都文字进行连线。
“‘镶’是烩菜的意思,那么‘金’应该就是鸡蛋的意思了,‘玉’是米饭……嗯,完全记住了,东方的文字还是很简单的嘛!”
马可波罗嘴角微翘,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开始!
看着小本本上各种‘霸王脍’、‘白沙龙’、‘凤栖梧桐’、‘飞鸾展翅’、‘王母玉露’、‘将军白头’等食物的名字,他觉得自己应该很快就能攻破东方的文字!
……
深夜,崇德坊,杜府。
杜宇站在后院,吹着晚风,看着眼前假山、池塘所构成的花园,手上轻柔擦拭着一朵玉莲花。
身后是一片山石点缀,曲径通幽的竹林,竹林微微摇晃,可以看到深处有一座充满格调雅致的书屋。
“主人,逆光到了。”
一名机关人,身着华服,步履云靴,竟还有一头秀发,举手抬足间与常人无异,步态自如地走到杜宇身后。
不过在衣服未遮挡的地方有明显的机关枢纽,脸上亦充满着材料本身的纹路。
祂的额头正中,长出一条细细的竹子,一尺多长,吊着一个精致漂亮的竹叶灯笼,莹莹发着光芒,在夜间还能照路。
杜宇将玉莲花挂回腰间,转过身道:“墨竹,酒菜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主人要请客吃饭?”机关人墨竹抖动小灯笼,这是祂表达不解的方式。
杜宇露出微笑:“不是吃饭,而是与他浅酌结交一番。”
墨竹头上的小灯笼微微摇晃:“主人想让他代替钱胖子,处理生意?”
杜宇轻摇拂尘道:“不能相提并论……钱胖子粗鄙卑劣之人,换做过去,我耻与为伍。”
“逆光则不同,身手不凡,行事一丝不苟,极有诚信,是地下世界一流的飞贼。此次助我盗取宝石玄甲,除了必要情报,其他一概不问,值得深交!”
墨竹呆滞道:“他是赏金猎人,可以给钱。”
杜宇眼神放光:“若只是雇佣,有钱便可。但我观此人不苟言笑,自律至极,必是胸有大志,腹藏千壑。我当以礼相待,效仿古人之风,与之交心。”
“主人是想要死士?但主人不是已经给所有孤儿院捐钱,资助有天赋的孩童了吗?”墨竹又问。
杜宇有些无奈道:“身为机关不要有那么多为什么……难道我就不能真的交个朋友吗?”
“可是主人不是有很多朋友吗?在曲江坊与各家公子谈诗作赋,总是喝得很晚回来。”墨竹问道。
杜宇皱眉摇头:“他们不过是些酒肉朋友,一群攀附女帝的新贵,嘴上不说什么,暗地里都在嘲笑我杜家失宠没落。”
“我杜氏三代名臣,高祖父更是千古贤相,追随先帝开创盛世,为人敬仰,府内门客鼎盛,愿为其效死者众多……”
“然而武氏弄权,排除异己,屠我满门,昔日鼎盛之景到我手上变得门庭冷落,若要拨乱反正,迎回李氏,洗刷冤屈,重振门楣,光靠我一人是不够的。我需要……真正的值得托付的朋友。”
“哦……”墨竹似懂非懂。
随后立正道:“墨竹一定会让主人值得托付!”
“不,除了你。”杜宇笑了笑,拨弄了一下墨竹头上的小灯笼。
“为什么?”竹灯笼抖动。
“机关人,是不可以杀人的。”
“可是为何主人要杀人呢?”
杜宇没有回答,转身走进竹林:“请他来书房见我。”
他进入书屋,跪坐在一张竹席上,身前是五尺长的金丝楠木食案。
一盏青铜雁鱼灯散发柔和晕黄光芒,映照着两碟小菜,一壶清酒。
不多时,身着黑衣的男子抱着长条状的盒子,坐在对面。
他头发灰白,双目冷漠的像是冰块,相貌被遮掩在漆黑的面罩之下。
名为逆光的男人,打开盒子,露出一副精美的手臂状的机关,上面还镶嵌了一颗方方正正,泛着幽蓝光晕的巨大宝石,勾勒着古怪纹路。
宝石玄甲……虞衡司专门为这颗宝石量身打造的机关护臂。
杜宇抚摸着机关,就见宝石发出光亮,这条沉重的手臂凌空悬浮起来。幽蓝色的光线在手臂的纹路上流转,似乎孕育着强大的力量。
“雇主,我来取尾款。”逆光见他验完货,淡漠地说道。
“逆光,还记得我吗?”杜宇露出笑容,将宝石玄甲放回盒子并盖上。
逆光面无表情,仿佛没有听见。
杜宇并不在意,说道:“此次请你到家里来,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你不应该以真面目见我。”逆光的语气冷漠而僵硬。
“我必须当面感谢你,也相信你的操守。”杜宇轻轻托起华服的袖子,为他倒了一杯酒。
“请!”杜宇做了个敬酒的姿态。
然而逆光看了眼酒杯,无动于衷。
杜宇端起自己那杯,摇晃着酒水,看着波光粼粼的液体,吟道:“月照书屋伴竹香,玉杯瑶瑟近秋光,难得今夜情将近,不应无人举此觞。”
“什么意思?”逆光没听懂。
杜宇有些尴尬,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今夜难得有兴致,不如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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