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抹了一把汗水,又将满是粘稠汗液的手掌在衣摆来回擦拭,嘟囔着抱怨:“刚才真是凶险……”差点儿以为他们几个要暴露了,幸好是虚惊一场。
这些护卫磨磨唧唧,害得他连大气都不敢喘,真让人受罪。
连景也跟着长舒一口气,活动了一下筋骨。
“毕竟是田春的老巢,老巢不多安排人,他养这么多人吃闲饭?”
裴擒虎:“不是说田氏落魄很多年了?还能搞这么大排场?”
公孙离道:“破船还有三千钉,这种老牌机关世家即便落魄了,底蕴也非常人所能想象,更何况田春还积极攀附其他贵族世家,互有利益往来,暗中也不知道得到多少资助……此处又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和前途未来,再穷也要砸钱将这里围成铁桶,滴水不漏的……”
“铁桶?滴水不漏?”裴擒虎冲着她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白牙,“俺们还不是潜进来了?”
瞧着得意洋洋,喜形于色的小伙伴,公孙离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虎,别大意。”
即便裴擒虎是尧天小队中的核心战斗力,但双拳难敌四手,被一群护卫围攻也会有阴沟翻船的风险。他们对田春的情报太少,仅凭他是机关师这点就能猜得出来,田春的老巢会布满多少夺人性命的机关陷阱。前方也不知道他老巢有多少魑魅魍魉等着他们,必须要谨慎。
裴擒虎可不觉得自己这是大意。
“打个赌,俺要碰见那个田春老家伙,肯定能打得他满地找牙。”
连景不赞同:“那是我的仇家,他要找牙肯定是我打的。”
想到机关师五花八门的难缠手段,裴擒虎将反驳的话咽回肚子。
“谁打都一样。”
公孙离出声打断二人的幼稚对话。
绕过森严的守卫,一行四人谨慎靠近那处废宅附近。
公孙离先释放一只极小的机关造物打头阵,确信屋内无人才对着其他三人打手势。
“没人,可以进。”
“公孙娘子,你不是机关师怎么也带这么多机关造物?”
连景按捺不住好奇心,先前与公孙离交手,他便发现这位娘子不简单了。
公孙离抿唇不语,她用机关造物多是为了刺探情报,但这个理由不能明说。
幸好这时候裴擒虎默契插了进来,帮忙岔开话题:“嘿,长安城机关满地走,谁不用机关造物啊?你好奇这些作甚,快走快走,晚了田春那帮走狗又该折返回来了……”
公孙离拍他肩头:“阿虎,别乌鸦嘴!”
杨玉环道:“乌鸦嘴?”
公孙离:“就是好话不灵坏话灵。”
杨玉环淡淡道:“那就说不准了。”
裴擒虎气得差点儿蹦起来:“喂喂喂,我还是不是你们最好最值得信任的伙伴了?”
杨玉环:“弈星。”
公孙离点头赞同:“对,阿星明显比你靠谱。”
裴擒虎气得红发都要炸了。
但一想到那个年纪不大,个子不高,下棋贼凶的弈星,再多话也只能憋回去。
四人接连跳入那间废宅屋子。
这地方也不知道废弃了多久,地面、废弃的矮桌积满了厚厚一层灰。
公孙离小心捻了一点儿灰,仔细感受灰尘触感,若有所思,低声唤来连景:“阿景。”
“何事?”
连景有些洁癖,刚一入屋就皱了眉头,手指掩着鼻尖,小心避开那些矮桌。
“麻烦你查查附近有无机关开关或者密道,阿虎你负责放风。”
裴擒虎正在伸头四处张望,准备大干一场。
听到这指令,他一脸狐疑地指了指自己,神色隐约有点儿委屈。
“阿离,为什么啊?”
让他放风是不是太大材小用?
公孙离不客气道:“防止你添乱。”
她这是有“先见之明”,面对这种细致的活儿,阿虎明显更擅长添乱。
裴擒虎:“……”
杨玉环投来询问的视线,似乎在问自己要做什么。
公孙离:“玉环姐姐检查那边,我跟阿景负责这边,挑灰尘略薄的地方找,尽快搞定。”
“为什么要找灰尘薄的?俺瞧着不都一样?”
裴擒虎以手做棚,尽职尽责地望风,嘴上也没闲着。
连景倒是猜得出来为什么:“公孙娘子心思玲珑,如果屋内真埋藏了机关或者人为走动的痕迹,那部分的灰尘肯定没有其他地方厚。我们时间不多,只能这般取巧,效率高一些。”
三人对公孙离的安排没有异议。
连景作为唯一的机关师,只觉得肩头重担又沉了许多。时间紧张,巡逻护卫随时可能回来,他只能争分夺秒地搜寻,所幸运气不错:“公孙娘子,你来看。此处地砖手感与别处不同……”
尽管地砖都做了专业伪装,但对专业机关师而言却不难分辨。
公孙离用指腹触碰,并无发现,于是屈指轻敲去体悟二者不同。
果然,一处声音较清脆,一处声音较沉闷。
差别极小,耳力差点儿都分不出来。
这一发现让公孙离略略松了口气。
有进展就好,证明调查方向没有错。
杨玉环那边也有了新进展。
“阿离,你来这里看看,这里的灰尘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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