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
八月二十一日。
晏旭和所有的考生们一样,足足睡了两日后,醒来便与他们凑去一处。
一边听大家讲述各自的文章,一边用笔记录下来。
考后对题,是习惯,也是为了能让心里都对是否上榜有些把握。
若是实在自觉考得差了,便不用候榜浪费时间,可以先行回去。
只有有自信、或不太确定、或抱着侥幸心理的人,会“不到黄河心不死。”
“于思亮,你这题答得漂亮,果然不愧是县案首,这文采、这思敏,吾等观你,不中解元也必是亚元或经魁!”
听完于思亮的考试答案,围坐成一圈儿、一圈儿的绵州考生们,纷纷出言夸赞。
于思亮却极是谦虚,冲众人环拱了圈儿手后,跳下圈中由桌子拼成的高台,走到晏旭身前,拱手道:“晏旭老弟,不若你也上去说说。”
“对啊晏旭,就差你没说了。”大家跟着“请”晏旭。
晏旭搁下笔,环拱着手,也没客气,走到中间,踩着板凳,站去了桌上,和别人一样,将三场试卷的策论题答案,侃侃道出。
众人沉默了几息,慢慢整理着思路。
有人则已开始拍手叫好。
有人夸赞解元非晏旭莫属。
而有人,却站出来反对。
“晏旭此文有欠妥当,他太过于取中庸之道,便显得既不出彩、更无突出,恐会落榜矣。”
“哎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儒家思想,核心之道便是中庸,你如是说,是指这核心便是错的啰?”
“对,我看晏旭就答得非常好。他将这核心之道把握得相当精准。”
“嘁,你又懂什么?在平路上开出花,才能入考官眼目,否则,与平庸又有何区别?”
“……”
嗯,争论起来。
且愈争愈烈,几乎已到面红耳赤、唾沫横飞之地步。
晏旭跳下高台,坐回原位,将之前记录的、感觉出彩的、别人的文章,一一挑选出来。
没有参与争论,因为这本来就是自有【孟子】以来,就没被人争出过高下的问题。
直到他们争够了、论累了,晏旭才拿起那些文章,提议道:“你们,都去找人投递投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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