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月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她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有母亲也有段祁州,但最后母亲和段祁州都不要她了。
两个人在迷雾中越走越远,甚至没有回头和她说一句告别的话。
“不要!”
她从梦中惊醒,一睁开眼睛,看到站在病床边的段祁州,以为自己还在梦中,直到段祁州伸手按了一下墙上的铃,医生从外面进来,她才意识到,眼前的人并非幻觉。
可段祁州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病房里?
“已经没什么事情了,挂完水回去休息一下就可以了。”医生说。
“好的,谢谢医生。”
医生出去了。
阮明月和段祁州一个躺在床上,一个站在床边,两人目光交汇,阮明月先挪开了。
“你怎么在这里?”
“对不起。”
段祁州忽然道歉,让阮明月猝不及防。
“什么?”
“是我误会你有意隐瞒你母亲的事情。”
阮明月闭上了眼睛,她没有脸去接受段祁州的道歉。
她在知道真相后没有马上告诉段祁州,本来就是藏有私心的,她希望母亲去自首,希望母亲被轻判,如今母亲和舅舅落网,其实也不是她大义灭亲的结果,是段祁州自己知道了真相。
如果段祁州没有知道真相,她也不敢百分之百确定自己在找到证据后是不是一定会大义灭亲。
她没资格接受段祁州的道歉?
“你不必道歉,不管我母亲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辈子,都是我欠你的。”
段祁州走到她身边。
他们两个人这段时间都瘦了,尤其是阮明月,原本的鹅蛋脸,如今下巴都变尖了。
段祁州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之前出国的约定,还作数吗?”他问。
阮明月摇摇头:“不去了。”
“为什么?”
“因为一切都变了。”
兄妹是背德,弑母仇人是离心。
前者是一场急雨,或许逃出榕城,就可以收获一个晴天,但后者,将是一辈子的潮湿。
“出国也改变不了什么了。”阮明月说,“就算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但你我心里的芥蒂永远都在。你难道希望自己每一天睁开眼,看到枕边人的脸,想到的都是她母亲曾经害死我母亲这件事吗?”
“这件事情会过去。”
“也许会过去,但不会消失,但凡有一天我们因为什么事情吵架了,这件事情,都会变成利剑。”阮明月很清醒,“我们现在分开,只是现在痛苦,如果再拖几年,那这几年我们将一直痛苦,直到最后分开。”
段祁州看着她,眸深如渊。
“所以,在你心里,分开就一定是我们之间的结局?”
“不然呢?”阮明月望着他的眼睛,“你会娶我吗?”
段祁州还没说话,就听到她继续追问:“就算你真的会娶我,你要怎么和你的家人介绍我?你的父亲,你的妹妹,他们会接受我吗?还是我和他们一辈子不见面?”
“……”
“就算我真的可以和他们一辈子不见面,我们的孩子呢?ta要问起外婆和奶奶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回答?”
他们之间的所有可能,都在翁美芯举起屠刀的那一刻,灰飞烟灭。
段祁州离开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说。
阮明月也没有去看他离开的背影,只是听到门“嘭”的一声轻轻合上,她再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她想,或许她和段祁州就是一个错误。
所以老天绕了一圈又一圈,给他们换了一个又一个身份,就是为了告诉他们,他们不能在一起。
“姐,你没事吧?”阮向葵推门进来。
“没事。”
“你们说清楚了吗?”
“说清楚了,以后,不见了。”
……
时间一晃两个多月过去了,榕城最炎热的夏天结束,秋天来了。
九月头上,阮明月跟着周仲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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