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汀月被一群小孩围着转圈欢呼感觉自己头都大了，但他又不知应该怎么制止，只能等这群小孩自己冷静下来他才得以脱身。

本来他觉得自己让年纪那么小的孩子帮他挖泥赚零花钱，有点压榨童工的意思，但现在一看，他们还挺乐在其中的，因为赚了十几块钱就开心的不行。

林汀月就思考起自己手里，有没有其他可以交给小孩子做的事。

“阿爷，年纪更大点的孩子还没放假吗？”他刚才看到的孩子里，年纪最大的就是林康和另一个叫林平的，都是刚开始要上初中的。

林松走在前面将路上过高的草踩倒，一边回答“更大的孩子懂事了，知道家里的情况，寒假暑假都在镇里县城里找工作，两个月能挣一千多两千块，他们上学的学费和生活费就靠自己了。”

林汀月默默无言，跨前一步将林松手里的铁锹拿过来“阿爷，我来拿一个。”

“你以前也这样做过，高中起就没问家里要过钱，大学上学的学费都是自己赚的，要是家里更好一点，说不定你能考到更好的学校去。”林松炯炯的目光放在大孙子身上，眼神有些可惜，但嘴角很快就牵起"不过现在也挺好，回村子里，能做了你想做的事情。"

“是啊，我也觉得好。”林汀月揽住阿爷的肩膀，两人一起走稳当许多。

滇南的好地理不止是养育出一堆的美味的水果蔬菜，还有顽强的野草，农田果园里十天半个月不处理就能长出到膝的杂草，山里更是如此，走到深山的边界，路两边的草就能长到人腰上那么高了。

除了野草还有藤蔓，走的时候不留意脚下很容易会被绊倒。

幸好爷孙俩要去的地方不算深入，山脚有一条常年被人踩出来的路，他们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就到了那片竹林。

“这些竹子好粗，还有这片竹林，几年前还没有长到这里吧？”林汀月抬起头看着那片错落的竹林，竹子直径有成年男人巴掌指尖至手腕那么长，因为长得很高，竹节看着一节得三四十厘米长，相当修长。

林松放下柴刀，挑选起合适的竹子，同孙子解释“前些年竹编要的人多些，现在人有钱了，宁愿去买塑料的，那些东西比竹编的轻便还洋气，卖不出去，村里人就少来砍竹子做东西，它们又长得快，自然就发展起来了。”

“也是这些毛竹的竹笋好吃，每年都不少人来砍回去做笋干，屯着做菜或者卖干货都不错，才控制了它的生长速度。”林松看中了一根他觉得最高的竹子，朝着林汀月伸手接过铁锹，举起铁锹一下铲在根部。

锋利的铁片铲进竹身，林松使了使劲拔出来，又这样操作了几次，很快就产生了一圈的口子，林汀月在一旁看此扶住竹子摇了几下，咔嚓一声竹子很轻松的应声倒下了。

“这根好长，有二十米了吧？”倒下的竹子压倒一片野草，林汀月估算了一下它的长度，至少有二十米。

林汀月小的时候就跟阿爷进山砍竹子，他知道都要做什么，拿着砍刀将竹子上半部分细的那段砍掉，剩下粗细差不多的一段，再将支棱出来的竹枝竹叶削掉，剩下一根竹竿，这样方便他们拖下山。

那些砍掉不要的枝丫就放在原地，很快就会干了，等之后上山的时候来这里一趟，将干竹枝拖回家，又是很好的引火材料。

“毛竹长得高，二十米也不出奇。”林松一边和孙子说话，手上的劲不减，肩背绷紧挥动铁锹，很快又铲断一根竹子，林汀月接手将多余的部分砍掉。

两爷孙忙活了一阵子，将砍下的四根竹子处理好，林松拽了几根韧性很足的藤蔓将它们两两捆起来，等会儿两人一人拖一捆。

做完体力活，爷孙便都席地而坐，也顾不得草汁会弄脏衣服，他们要休息一阵恢复一下再下山，以免拖着竹子走到一半没劲了。

“还有力气吗？”林松抽着水烟笑着看孙子坐在他旁边大口喘气。

林汀月浑身都被汗湿了，干活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在茂密的竹林里干活晒不到，所以热的感觉不明显，但坐下一休息就觉得浑身的水像是蒸出来了，累倒不累，他现在的体质相比以前有了质的飞跃，身上大汗淋漓，他感觉喉咙发干很渴。

林松看到孙子摇头，但整个人蔫蔫的，笑了笑站起身。

老人往山上走了一段，林汀月疑惑的看着，林松蓝色的身影走了一段就停下了弯腰找了找，没一会儿就返身了。

“这边有两棵羊奶果，七月不剩什么了，我给你摘了几颗解解渴。”林松将几颗拇指大小的红色果子放到林汀月手里。

“谢谢阿爷。”林汀月小时候吃过这个果子，他也懒得去找水，直接用衣摆里面那一层蹭了蹭羊奶果的皮，试探的轻轻咬了一口，果皮很薄，轻咬下去酸甜的果汁就喷涌而出。

林汀月将整个果子扔进嘴里，眯着眼睛品尝，后劲的酸让他整张脸都扭曲了，小野果味道很好，让他忍不住又扔了一颗，几颗吃完口腔里刺激分泌出丰富的口水，一点也不觉得口干了。

两人休息了一阵便将砍下的竹子拖下山，接下来还要劈竹篾，要去篾青，然后再竹篾上的倒刺去掉，才能开始编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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