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胡来。”
上官婉儿蹙起细眉,回答道:“大不了我再去跟太平说几句话,说你是我的人,这点脸面她总是愿意给我的。”
王镇摇摇头,这两个女人之间关系有多好也是他们的事,自己不是欠太平公主就得欠上官婉儿,难不成自己非得在她们两个之间绑定一个?
他不排斥做太平公主的手下,但明知道对方有可能要把自己当成来俊臣用,王镇怎么可能还会傻乎乎地去听。
一個月前,左万骑营主将韦播的那顿鞭子早就把他抽醒了。
做人一定要靠自己。
势,可以借,
但一定要清楚,借势的根本目的,是为了自己成势。
他给李隆基做事,后者也会给他足够的回报,相处起来,无非就是君臣制衡之道,而太平公主这种赏赐全看喜怒的人,其实不好长久共事。
李隆基在的时候,嘴里喊王镇兄弟,让自己妻子认王镇做弟弟。
李隆基一走,薛崇简就过来对他颐气指使,真把他当自家家奴了。
他或许不能代表太平公主的态度,但王镇也不在乎。
若现在相王在宫里。
哪怕他之前会配合武攸暨和定安公主废掉王镇,只要王镇这时候主动找上他,那相王一样会对他以礼相待,而不是大刺刺地手一指,让他去杀人。
王镇开口道:“娘娘,陛下在不在宫中?”
“在。”
“那您帮我看看这样行不行。”
王镇凑过去,上官婉儿站着没动,听他低声说了几句,也没立刻变脸色,而是皱眉思索了一会儿。
“兴许能成。”
她缓缓补充道:“但是你为何要这般冒险?你是觉得,我没法去太平面前讨个脸面?”
宫内的风声仿佛在此刻停歇,上官婉儿说出这话后,随即就有些不自然地抬起手,匆匆捋了一下额前的发丝,明亮的目光里自始至终停顿在他身上。
“如若不成,到时候自然是请娘娘给我兜底。”
王镇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不过并非是对着上官婉儿刚才那句话,而是因为她说的那两个字——能成。
上官婉儿的重要之处体现在哪?
她多年参谋朝内朝外事务,拟诏无数,耳濡目染之下,早就对很多事情烂熟于心,一件事放在她面前,能马上就判断可不可行,而且结果基本上不会出错。
尤其是在京城,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她的经验就显得弥足珍贵。
莫说她现在已经四十岁了,就算是她年轻时容貌最好的时候,王镇首先看重的也还是她能代表的利益。
“但到时候我没法去给你保证什么,太平以前性子好,但现在可再没有过心慈手软的时候,你这次敢拂逆她的意思,就必然没有下次了。
我仗着以前的交情能跟她说几句话,但交情也是会日渐消磨掉的,纵然这次能保伱,但要是下次”
两人对视片刻,上官婉儿眉头舒缓了一些,轻叹道:“我见过的人里面,你真是最死要面子的那一个,男人,丢点脸面也没什么,活下去才是要紧的。”
“如若下官不要脸,那一日在宫门外就不会被韦播差点抽死。”
王镇回答道:“我的脸面其实无所谓,只是娘娘那一日救了我的性命,我就不想看娘娘去替我求人,娘娘在宫中,也不容易。”
上官婉儿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她没回答什么,转身继续朝着宫中走去,王镇立刻跟上。
少帝李重茂斜靠在御榻上,他才十六岁,本来正是少年天子意气风发的时候,可他自继位后,甚至都没有过一次亲自下诏。
韦后在的时候,诏令皆出她口;
李隆基率军入宫当夜,先后发出了百余道诏令,全都是他的属官和上官婉儿撰写,没有一封出自少帝之口。
宫变后,诏令就承接了太平公主和相王的意志,兄妹俩在这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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