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堂官徐大人看到贾政递上来的这份呈文,不由得暗自感叹,想不到这个当年荣国公府的公子哥儿,在坐了那么多年冷板凳之后,终于开窍了,也开始学会投机取巧、拉大旗扯虎皮了。
“这真是沧浪之水,孺子可教啊。”徐大人颇为感慨道。
徐大人对此非常高兴。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以前那个贾政,总是故作严肃,满脸正经,逢年过节也不晓得给自己送银子,他不坐冷板凳,谁坐冷板凳?
大周朝的官场之中,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既然贾政向自己投之以桃,那么自己也不妨向他投之以李,工部营缮司这一块工作,可以让贾政承担更大责任嘛。
在徐大人那里受到热情洋溢的鼓励和赞赏之后,贾政当日回来便有些喜气洋洋,虽然赵姨娘办事不力,吓跑了那个周进,但好在没有坏事,也就不算什么大错了。
再加上赵姨娘勇于承担错误,哭得也是稀里哗啦,让贾政不禁我见犹怜,连忙把她拉到房中,好言好语,极力安抚了她一回。
赵姨娘便又高兴起来了,趁着贾政正在兴头上,她便央求道,“人家这次虽然事情没办好,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你是不知道,周进那个小伙子跑得有多快,我硬是追到荣府门口也没能追上,左边手腕上戴着的那个金镯子也弄丢了。呜呜呜呜……”
说到最后,赵姨娘还像个小孩子一般,委屈得小声啜泣起来。
“嗨嗨嗨,你这是干嘛,不就是一个金镯子吗?明儿我便给你买。”贾政慷慨允诺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深入赵姨娘的衣裙之中,开始悉心揣摩怀中女人的好身材了。
发生在赵姨娘房中的事情,没过多久就传到了王夫人的耳朵里。
王夫人本以为,赵姨娘事情没办好,还丢了荣府的脸面,应当受到惩处才是。
哪里想到,赵姨娘不但没有受罚,反而还获得了一个金镯子的奖赏,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吗?
“堂堂国公府,究竟还讲不讲一点规矩了?”王夫人气愤道。
她对于跪在眼前的玉钏儿,也就更加生气起来,“哭哭哭,你就只知道哭。当初那个不要脸的混账女人让你做那些事情时,你便应该当场顶撞才是,咱们荣国府是何等模样的名门望族,诗书礼仪之家,怎么能做出往客人怀中塞女人这般不要脸的事情?你们真是要气死我了。”
王熙凤在一旁劝说道,“照我看,这事儿也不能全怪玉钏儿。赵姨娘拿着鸡毛当令箭,说这是老爷的意思,玉钏儿又怎么敢分辨?我是这么想的,赵姨娘这个混账玩意儿,也不怕别人说她,便做出这般不正经的事情,恐怕也不纯粹是想讨好周进那名年轻人?”
“你的意思是?”王夫人有些疑惑道。
王熙凤解释说,“太太请想一想,如果那个周进不是个好东西,真把玉钏儿怎么样了,她此刻还能跪倒在太太面前求饶吗?按照老爷的意思,说不定便会将错就错,将玉钏儿送给周进做通房丫头。这样一来,太太身边就少了一个得力助手,岂不正中某些人的下怀?”
王夫人一听就明白了,“难道是因为我没有把彩霞打发给环哥儿做小,她便心生怨恨了?”
她恨得牙直痒痒,破口大骂道,“这个下流黑心肝的东西,几番几次我都不理论,她倒是得了意了,这不越发上来了!”
既然赵姨娘下黑手,想断自己一手臂,王夫人自然想以牙还牙,也要给对方一个极大的不痛快。
这一日,贾政从工部堂官徐大人那里,得知今上的朱批已经下来了,不仅表扬徐大人和他勤勉任事,一心为民,还鼓励二人强化措施、积极推进。
徐大人还借这个机会,给贾政说了一些掏心窝子的话,“你也知道,工部衙门里面,有许多门门道道,一个萝卜一个坑,谁都想要前进一步,无数人也都盯着,确实也难办得很。不过你也不要灰心丧气,我的意思是,今后工部营缮司的工作,你便多承担一些,有了这个履历,再往上提拔就比较容易了。等到明年开春以后,若是有什么举荐的好机会,我必定要把你的名字报上去。”
“工部营缮司郎中的位置,将来必定逃不脱你的手掌心呀。”徐大人温言鼓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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