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晗卿所料不差,他二人走水路南下,一路果然没有遇到陆家追兵。
这日眼见已到苏州地界,刘晗卿停船生火,替昼澜煎药做饭,二人吃饱喝足,计算着沿江而下,一日即可到苏州城。
此际风雪已停,吴江两岸,银装裹素,满江寒水平静如镜,印着岸上枯树哀草,透着衰意。小舟如落叶入水,在吴江中划出一道涟漪,刚行不过半里,就见江心之中,停了一艘孤舟,舟上一人,蓑衣斗笠,独钓寒江,竟不只立了多久。
刘晗卿停篙立于船头,见那小舟横于水中,不见有凌波泛起,心知那蓑笠翁来者不善。
两艘小舟相隔数丈,忽见水面鱼线微漾,蓑笠翁抬手收杆,拉起一尾肥美青鱼,口中道:“船中可有位受伤的姑娘?在下,恭候多时。”
昼澜刚要出舱,耳畔听得刘晗卿出言阻止,就听刘晗卿道:“阁下阻我去路,有何见教。”那人动也不动:“前些日,姑娘孤身闯陆府,被在下伤了,心中实委歉疚,今日想问,不知姑娘伤势可有好转?”
刘晗卿道:“多谢阁下费心,伤势已无大碍。”蓑笠翁道:“如此甚好。今日陆府有话,想请姑娘入府一叙,真有什么误会,也好解开。”
刘晗卿道:“不必了,烦请阁下让路吧!”蓑笠翁恍若未闻。刘晗卿心中明了,回头对着船舱内道:“伤你的高手到了,想不想出这口恶气?”
昼澜神色疑惑,道:“此人武功卓绝,只怕你我不是对手!”
刘晗卿点头道:“那是必然,所以,恶气是出不了了,尽量不被打脸就好。”昼澜白了他一眼,正想说些什么,忽见刘晗卿一改适才一本正经,肃然道:“你在船中好好待着,一切有我。”
昼澜心中一暖,耳畔忽闻得水声哗然,隔着乌篷,就见刘晗卿竹篙一挑,一幕水墙由竹篙一头直袭向远处小舟。
这一式携威蓄势而来,一旦击中对面小舟,轻则小舟倾覆,重则伤敌于无形。眼见着水墙逼近,也不见那人有何动作,只见小舟荡起一阵涟漪,水墙离小舟尚有二三尺距离,倏然间扑落江中,只留下绫波阵阵。
刘晗卿眉头一皱,这一攻一守之下,高下立判,对方武功之高,只怕远在自己之上了。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长篙插水,化作一叶扁舟,速度之快,似离弦之箭,攻向敌舟。刘晗卿人随篙动,凌空拔起,人在篙上一沾即走,几个起落,已然到蓑笠翁头顶,掌风如影,铺天盖地攻向来人。
蓑笠翁也不起身,抬手拍出一掌,阻住刘晗卿攻势,忽而沉喝一声,左手掌风横劈一掌,船中昼澜但闻得一声剑气龙吟,刘晗卿拍掌后退,人已经从新落回舟头。那人这才收手,眼见着垂杆轻动,一抬手,又从江中掉起一尾鲤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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