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淹自来熟,上前一步,坐到段志玄的对面。
“哈哈,在下京兆杜氏,杜淹。与令尊段偃师原本同朝为官,故而知道小将军。”
“原来是杜大人,失敬失敬。”段志玄嘴里含糊的应付着,心中盘算半晌却根本不记得父亲提起过这么个人。
“哎,都是落难之人,无需多礼。”杜淹微微一笑,然后陡然长叹一声,开启了忽悠模式。
“哦?先生何苦如此说话?”段志玄嘴上应和着,却在心中冷哼,哪个和你施礼了?这演技也太差了一些吧。
“哎,小将军有所不知。”杜淹此时还不知道段志玄已经看破了他那拙劣的演技,依旧掩面作势。
“说起来,在下如今已经是无官一身轻了,自数日之前,圣上降旨说是国库空虚,要各士族门阀预先缴纳赋税,美其名曰借贷。
我京兆杜氏家薄产微,哪里能够负担如此重赋?可圣上言明,若是不按时缴纳,男丁就要服劳役,在职官员就要停职查办。
当日,在下也是一时不忿,故而挂印辞官,离开了洛阳城。吾听闻令尊大人也深受其害,辞官归田。
如此说来,你我岂不都同是落难之人么?现在你若不去往洛阳还则罢了,一旦去了便是有去无回啊。”
杜淹一边说着,一边偷眼观察段志玄。只见段志玄果然色变,顿时心中大喜,不过颜面上依旧做痛苦状。
“此言当真?!”段志玄听罢,霍然起身。他久在定襄郡,哪里知道朝中有如此变化。他对眼前之人并不信任,可这等谎言岂不轻易便能揭穿么?
“吾在来涿郡途中,巧逢清河房氏的房玄龄。此人如今也在太守府中,当日他那房氏更加不堪。
只因缴纳不上赋税,便被圣上安插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将男丁押去服役,女眷送去劳军了,好不凄惨啊。
如今天下门阀士族俱都不服,圣上此举乃自掘坟墓也。小将军若是不信,自可去问那房玄龄,也可外出稍加打探,便知吾所言不差了。”
杜淹早就料到,这段志玄不会轻易相信。可太守府李渊身为李虎后人,也曾接到圣旨,更是缴纳了足额的钱粮。
另外房玄龄也在太守府中,其亲身所经历,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至于武威段氏,谁又会真去调查?
段志玄身子一个恍惚,然后颓然坐到座椅上。他虽然对这个杜淹并不信任,但对方所说的证据,自己甚至不用出太守府就能辨别真伪。
“小将军若是去洛阳,无异于送羊入虎口。反不如就此留在涿郡,日后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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