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屋檐,倾泻而下。
宋初姀站在屋檐下,沉默听着马夫的解释。
——雨太大了,小郎君会生病。
——观内有客房,夫人可以暂时落脚。
——青玄观距离城门不远,雨一停,郎君很快就会来接您。
……
此等种种,宋初姀皆认真听完,最后问了一句:“只是这些吗?”
马夫愣了一瞬,面露疑惑,又将自己刚刚所言与应当说的仔细核对了一遍,发现没有异议,点了点头。
宋初姀说知道了,让马夫进去烤火。
秋雨凉如雪,配着寒风一吹,透过骨子的冷。
宋初姀立在原地,眉眼淡漠地注视着观中池塘,实际上心里想的却是大雨最好将他们浇成落汤鸡。
最好是车轮陷在淤泥里,车顶开始漏雨,崔忱和崔萦狼狈地缩在角落躲雨,最后后悔抛下她先走。
宋初姀尽情脑补。
即使知道,她想的这些并不会发生。
她这个人小肚鸡肠,外面表现得再大度,骨子里也乐于看到讨厌的人倒霉。
而恰巧,她最讨厌的事就是被人一声不吭抛在原地。
她想,不过是一场大雨。
对,不过就是一场大雨。现在她因为一场大雨被丢弃,以后会是什么,会是一场爆雪,或者一把熊熊大火。
她在意的不是雨。
乌云彻底压了过来,雨顷刻之间便倾盆而下。
宋初姀往后退了几步,衣衫还是被打湿了一片。
她一边看着池塘一边心不在焉地去勾袖子上的丝线,低垂的眉眼透着说不出的委屈。
-
官道上,两匹骏马飞驰而过,马蹄踏进水坑,溅起半个人高的水花。
暴雨打在蓑衣上,雨帘顺着斗笠滴落在男人拽着缰绳的大手上,不一会儿便被鲜血染成了淡粉色。
后面那匹马追上来与前面的马匹并辔而行。
周问川隔着重重雨幕喊道:“君上!官路太远,您身上有伤口,属下知道一条小路,可尽快回城。”
裴戍头也未抬:“皮外伤罢了,还不至于让本君灰溜溜的走小路!”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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