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拉丝毫不在意胡乱扎起的头发已经影响到了她的视线,她抱着厚厚的古乌拉尔语词典对照着文件的副本一字一句地进行着翻译,卡尔面色苍白地擦拭着枪管,凯瑟琳时不时在投影光幕上做着注释,姬宁磕磕绊绊地对照学学院通用语辞典翻译着文件主体,和无数次做完形填空的经历一样,他还是碰到了一个字典上也查不到的专有单词,他犹犹豫豫最终下定决心出声询问,“请问谁可以告诉我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我学院通用语学得不怎么好。”
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事物,先是看清了他所询问的单词是什么,然后一致地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姬宁,姬宁几乎以为自己是中了什么奇术魔法,现在是只养的胖乎乎等待实验开始的小白鼠,卡尔放下枪,几乎自暴自弃地冷笑,“老混蛋甚至还打算让我们带一个雏完成任务。”
凯瑟琳推了推挺拔上的鼻梁的金丝眼镜,看了眼姬宁后又继续开始敲击键盘,阿芙拉放下厚重的词典,叹了口气坐到姬宁身边,"你就是那个f级吧。"
这个年纪的男生本该是无法忍受这种屈辱的,但是姬宁还想多活一阵子,便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既乖巧又人畜无害。
“是的,漂亮的小姐姐,请问你可以简单说一下这份文件的内容吗?”
"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平静,学院并不是唯一对超自然与异常事物感兴趣并投入研究的组织。还有许多其它组织,要么为了自身利益,要么为了保护人类。欲肉教就是其中之一,欲肉教,也就是这个单词的代指,它并非只是一种信仰系统,而是一种秘密存在的古代文化,它保有自己的语言、传统和社会规范(但在表面上与所在地的主流文化相适应)。要理解欲肉教的心理,必须记住他们的心理是在完全不同的社会环境中塑造。因而,被大多数人视作超出底线的行为在欲肉教徒中可能是完全可接受的。"阿芙拉推了推眼镜没有具体阐释那些行为,但从她唾弃地眼神中姬宁有了大致的推测。
“欲肉教最迫切的威胁来自其对活体生物的异常创造及操控。在这些生物中已发现有足够多的固定模式,使其可被分为不同“种类”。这些生物没有恐惧或痛苦的表现,能以反常速度自愈伤口。生物操控使得欲肉教派的部分教徒变为异常存在,超出基于人类的物理限制。疾病被欲肉教所崇敬,曾发现其宗教祭坛上供奉有肿大淋巴結和肿瘤等祭品。”
姬宁茫然不知所措,她不明白这位可爱的小姐姐在和他科普什么,于是出声询问“那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不用这么着急,不说清楚,你还会有很多疑问,慢慢听好了。”
“欲肉教的武器、护甲和饰品曾在圣托里尼岛的克里特文明遗址中被发现,这可能将其起源推到约公元前1500年导致克里特文明彻底毁灭的火山爆发事件前。可追溯到公元前1800年的daevite碑文上记载了极北省份发生的一起奴隶起义,其领导者是一名极有魅力的异教首领和“混血”。在其中发现的卷轴内有欲肉教派原型的文段和词语,包括“大术士亚恩”。这些发现说明欲肉教已经存在了近4000年时间。欲肉教似乎是将大术士亚恩视作必将登神的存在,对欲肉教而言,登神终会发生且亚恩是唯一途径。欲肉教似乎相信亚恩正处在登神的过程中,待他完成变形,这个“缺陷、死产”的宇宙将被毁灭,被重塑成名为“ikunaan”的乐土,大众终将在那里知晓救赎与快乐。”
“根据预言,登神的时间节点就在明年后。”她顿了顿,面无表情地继续开口“校长的意思是让我们去侦察预言中的降临点,去看看哪里会有什么样的征兆,不过从某种角度来说,你可以理解为他是想让我们去送死。”
两个星期后,英国,伦敦的特拉法尔加广场。
姬宁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以街头艺人的身份出现在伦敦,在这座承载着日不落帝国最后辉煌的城市里去完成一项几乎可以认为是自寻死路的任务。
但命运总是比戏剧更加离奇,当务之急是赚取他们接下来的生活费,因为他们本次任务并没有在鹿学院教务处备案,自然也就没有任何经费来源,姬宁还没有蠢到在一群陌生毫不知底细的队友面前显摆自己有一张无限额黑卡的事情,于是四人小队白日打零工,晚上才按照计划分头行动,不断摸索这座城市里欲肉教的根基。
姬宁一边腹诽着凯瑟琳的计划一边微笑着面对游客,整整两个星期的时间都被要求弹一首曲子,纵使姬宁一窍不通,此刻的吉他声听起来也不再像是一头分娩农用器械的海象,不过他还是搞不懂为什么作为小队长的凯瑟琳却挑选《伦敦铁桥》这首曲子,如果是因为简单的话,他宁愿去选《欢乐颂》,至少这首的兆头不错。
“注意7点钟方向背黑色双肩包的游客,放轻松,自然点从他身边经过,放置42号微型窃听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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