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书奎伤口痊愈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央求王德霞同意他和孙雨娟结婚。
历经马占奎淫威,而不得不放弃在鱼市口妓院帮姐姐忙的王德霞,他知道女人无所谓看得上与看不上男人。你只需要注意一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便是女人的宿命就行。
所以,她对孙雨娟宁死也不愿意嫁给马书奎,不过是一个人视觉得不到满足,而引起的暂时性的反感。
这种反感,会在自己的大脑皮层不断扩散,直到引领主观产生情绪上厌恶、排斥。
正常情况下,女人的心里,当生米煮成熟饭,即人们常说的木已成舟,女人反抗的心理,会因为本身对生命的渴望,而逐渐淡化,直至消失。
王德霞经历了马占奎对她的整个过程,她也是女人,和孙雨娟一样,在马占奎强行带走她的那一夜,王德霞也曾像现在的孙雨娟一样,不想活的念头时常围绕着自己。仿佛自己耳边经常有一个人在挑拨自己去死一样,生无可恋。
看着土匪婆娘,从乌金荡的河滩上捞起被水呛得死去活来的孙雨娟,王德霞心里似曾有过一掠而过的怜悯。
有人看见她见的孙雨娟拖上岸奄奄一息,王德霞掏出手绢给自己擦眼泪。
但这种情况瞬间被恶狠狠的面孔替代。“孙雨娟,你自己要寻短见,可怨不得我王德霞。要怨,你只能怨你那不争气的舅舅舅妈为了自身安全,将你许配给马书奎。我王德霞是无父无母,只有相依为命的哥哥和姐姐,正所谓家无主扫帚捂。而你,不一样,是被舅舅舅妈出卖了你。”
孙雨娟吐出喝下去的河水,意识逐渐清醒。
王德霞的话她能分出彼此,是对是错,孙雨娟这一会顾不上分个对错。能活着被人救上岸,也就是不幸中的万幸。昏昏沉沉的孙雨娟从清醒中回忆自己被水淹没的那一刻,内心里开始懊悔当时的想法:我这么年纪轻轻的干嘛要寻死?
世上人有千千万,难道像我孙雨娟这样的不幸,就我一个人吗?
肯定不止,人家能活,我孙雨娟为什么不能活着。我要活着看舅舅舅妈怎么遭报应,包括那一心想着霸占自己的马书奎。随着咕隆咕隆的喝水声在自己耳边响起,浑浊的河水,她看不清水里有什么鲜于水虾。
一个信念:我要好好活!
迟了,不用说她不会游水,即使会游水的人也会因为水草缠绕双腿。
亦或,因为在凉水浸泡时间过长,遂引起双腿抽筋同样使人俺没窒息而死。孙雨娟越是想活,手脚并用,却因为用力过猛而一股脑的喝水不止。逐渐地,她好像失去意识。等王德霞发话,土匪婆娘从水里捞起孙雨娟,她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
来不及难过,来不及哭诉。
当然,更来不及和王德霞拼命一阵子。孙雨娟首先看一眼救她的几个婆娘,身上湿漉漉地淌着水滴。内心里,由衷地感激她们。用力睁开眼睛,她对几个救起她的匪婆娘说:“谢谢你们救了我,谢谢你们救了我。”
用尽全身力气,孙雨娟就着膝下的芦苇滩,跪地叩头感恩。
王德霞知道情死怨活的女人,真的到了宁死的镜头会是一种什么心态。
甭提女人,包括男人,真的频临死亡的一刹那,心里唯一的想法即是想活。王德霞不例外,同为女人的孙雨娟肯定也不例外。正是因为自己有同样的经历,王德霞才以自己的心里处理与马占奎的模式,克隆在孙雨娟和马书奎身上。
你还真的甭提这件事,孙雨娟沉入水中的那一刻,已经反悔自己的选择。所以,在接生婆和二东成从钱行小街带着药品,以及大批量结婚用品时。马书奎肚皮上的伤口刚好结疤完口,王德霞趁热打铁。她害怕夜长梦多,节外生枝。
孙雨娟被水淹了,她知道死比活更痛苦。
所以,选择活下来的时机,让马书奎和她结婚,或许,要比没死过一回之前要省心得多。
王德霞经历了,她经历了马占奎的强行死拉硬拽上床,时隔不久,又被北上的革命军的军官拿枪相逼,忍一时风平浪静。裤子穿上,谁也不认不识谁。王德霞三十多年的遭遇,也算是苦大仇深。
一个苦大仇深的人,应该深恶痛绝世道偏向于有权人有钱人的不公才是。
那么,王德霞为什么站在权贵的一边,而对和自己一样遭遇的姐妹横架虐待,这里说不通啊?
其实,你只要细品王德霞的兄弟姐妹四人生活在什么圈子之类,就不难理解。
师出无门,以自己一人之力,仅仅凭自己曾经在大河南的丁二舅生家里做过婊子的王德芳,回到大河北自己开起妓院赚钱,是因为她看到这个世道穷人要想翻身进入有钱人的队列,就必须有所付出。
怎么个付出?
难道靠自己的农耕劳作,或者是小商小贩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做梦吧!
勤劳致富,不过是统治者给劳动者画的一块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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