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早上,天都还没有亮就接到奶奶隔壁的电话。
奶奶出车祸了,联系不上他爸,所以电话打到陈辰这里。
陈辰赶到医院里,他爸都还没有来。
奶奶奄奄一息,在抢救!
邻居说奶奶是要给城里的老爸送农村养的鸡鸭,因为,他的姘头又怀上了。
因为他们的催促,奶奶天没亮就出门。乡下,刚刚下过雨的泥路又烂又滑的,在拐弯处被一辆大卡车撞上翻山低里。
陈辰目露凶光,双手握拳,一股无法遏制的怒气像一头随时可能爆发的狮子。边上的肇事司机战战兢兢的大气不敢喘。
“节哀!”
医生说。
在陈爸爸出现的那一刻,陈辰像个疯子般冲上去拳打脚踢,拳拳重击,声嘶力竭的吼道:“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要不是外公再三嘱咐,陈清绝不会拉开像野兽般失去理智的陈辰,如果可以,他也像这样。
陈爸鼻青脸肿狼狈地瘫坐在地上,儿子打老子,医院有来有往,议论纷纷。他的姘头自此自终没来看一下。
夜深人静,空旷的村里只有沙沙的叶落的声音。
陈辰站起身竟有些目眩。回头看到还跪在灵前摇摇晃晃的陈爸,他眼里清冷结冰,憔悴的脸。憔悴的脸透若冰霜,心里的恨意肆意四窜。
啊?为了一个女人,害死了他最亲的两个亲人。
从此,再也没人问他粥可热好,无人在灯火阑珊处等他归来!
头顶上的苍穹,泛着灰蓝色的光,凄凄切切的照耀在大地上。
伴随着洋洋洒洒的雪粒子,掉在地上,眼里止不住的往下掉。
年少时,理解死亡,以为是悲伤,是别离,是遥遥不得见,是生死两茫茫。年长点,懂得死亡,是掏空,是挖走,是把留下来的那个的习惯和回忆斬腰截断。
既然所有的生命到最后都会死亡,那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就为了看亲人一个一个的死去吗?
星期一早上,陈佳发了个信息,问陈辰坐公交还是骑车?
没有反应,也没有来上学。
星期二早上,陈佳给程程打了个电话,移动客服小姐礼貌有佳的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为什么我给他打电话?你说什么对不起?
毫无例外,陈辰又没有来上课。
星期三早上,陈佳没有打电话也没有发信息。内心平静的独自上学,仿佛就好像陈辰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每次元夏追问陈辰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来上学了?
陈佳面无表情,口气冰冷的回‘不知道’
反正他都是这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带走一片云彩。连衣袖都不用挥。
佛说“缘来则聚,缘去则散。”
终于,在星期四的中午临近上课时,陈辰满身疲惫的出现在教室门口。看到的是全校第一名亲密无间的帮全校第二名拿掉衣服上的头发。
含情脉脉的!
怎么就能看得见是掉落的头发了?这是多近的距离?多好的眼神?
“陈辰,你可算回来了!”元夏兴奋的把手上的书扔了,激动蹦跟前。
这一叫,陈佳条件反射般的回头,视线相撞,陈辰冷若冰霜,不理不应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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