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宸长眉上笼上一层忧色,追问道,
“此事关系重大,兵部霍风不吭声吗?他虽与老将军没有太多交情,可他曾为将帅,怎会不懂其中厉害?还是说他也同傅太师一流?”
沈君曦拿起桌上的珠串朝着外走,嗓音薄冷,
“他懂有什么用?中书省管辖六部,中书令傅太师一手遮天,政款“合理”拨发,许多与傅太师不对付官员都官居其位不能不收,你爹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懂都没用。”
萧宸跟上沈君曦,不免焦虑道,
“实在可恨,但事已至此,小侯爷该怎么办?”
外面天色阴郁,院内雾霭弥漫,远天压着沉沉的云翳,风雪欲来。
沈君曦走到院门口停了下来,一股肃杀之息自她周身泛起。
她望着萧宸,冷艳的长眸里有满天银河落下的星星,更有斑斓大海掀起的惊涛骇浪,
“小爷肯定要让他怎么吃的就怎么吐出来!”
他微微失神地愣了下。
“等上课回来,你帮小爷做一件事。”
萧宸点了下头。
“还有……”
沈君曦转过身走了几步,又蓦然转过身。
目光直撞萧宸的眼睛。
“今日冷,你的身体不能着凉,去加件厚实的披风再去膳堂。”
见萧宸还看着她,她微微不耐烦道,
“你别总是盯着小爷的背,叫人心里毛毛的,总觉得你别有目的。”
萧宸一瞬缄默。
他垂下纤密的睫毛,语气里带着歉意,
“方才想事情失礼了,还请小侯爷见谅。”
沈君曦转身走后,萧宸抬起头,眸底恍惚浮沉着淡淡的波光,落寞感犹如空山落花。
月光照亮了他,但“情”原来是寂寞的。
人总是对美好的事物恋恋不舍,恨不得将其捧在手心,寸刻不离,日夜观望。
明知是恣情妄想,只是命已至此,心火已燃,该是无惧焚身。
便是能活的久一些,也想以有限的生命去填满岁月中与她的每一个部份、每一个缝隙。
*....
沈君曦到膳堂后,凌墨得了最新消息。
钟灵郡主以及太子,后半夜都去了福王府后,但在刚刚,钟灵郡主的丫鬟离开了福王府。
这意味着钟灵郡主已经醒了。
沈君曦得知后仅让凌墨静观其变,没有等萧宸就去了讲堂。
……
已时,快到中午饭点。
往日学生们都开始躁了,但今天老师蒋公明的心情尤其不好,连罚了好几个没背出书文的学子。
导致这节大家课都紧张的很,不敢有一丝走神。
当然,沈君曦除外。
蒋公明的课她睡的一向踏实。
要说蒋公明也不知道沈君曦一天天怎么就那么困觉。
但想到她年纪小小就要扛起重责处理各项事务,对她在课上睡觉的行为……
不能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应该说,两只眼睛都是闭着的。
“圣谕到!”
伴随着一阵疾促脚步声,窗外突兀尖锐的公鸡嗓引得蒋公明停下了讲课。
学生们好奇的朝外看。
沈君曦趴在桌上,眼睛没睁但是眉头微微蹙着。
蒋公明为常内侍打开了门,低头拱手道,
“常内侍大驾,不知圣上有何吩咐?”
常内侍翘着兰花指,阴阳怪气道,
“哎呦,咱家哪里受得起您的礼啊,几年未见,老太傅精神如昔。”
不待蒋公明开口,常内侍大摇大摆的走进学堂,边走边说道,
“唉,也就咱家记得你,圣上哪里还记得你?这不是宣你的旨,何必多问。”
岁月让蒋公明的腰背沧桑岣嵝。
此刻更犹如被磨平棱角的石头,低头回道,
“常内侍说的是,草民早已不值一提。”
蒋公明得势的时候,常福仅是内室宫十五六岁的小太监。
那时候他眉清目秀有几分颜色,话说的又甜,得到不少女官以及嫔妃的喜爱。
小小得势后,他在内室宫披荆斩棘,借着手段往上爬,后来到了皇上跟前过于嚣张,多次在金銮殿上口无遮拦,被蒋公明以宦臣不得涉政为由贬职过。
但如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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