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慎抬起她的下颌俯身去闻她的眉眼……低声喃喃,胡乱地唤着她的名字:“十一……容容……”
小妇人不耐烦地嗯了一声,似乎是觉得有些聒噪,一只微凉的玉手覆在陆慎唇边,叫他止声。
……
那眼神陆慎并瞧不太懂不像是高兴也不像是生气,只可以十足确定的是那绝不是愠怒之态。
他缓缓分开那双笔直修长的玉腿,抱着她坐在自己身上,轻轻抚她的脸,忽然重重往怀里一带两人皆是不可自控地闷哼出声,仿佛极疼一般。
未及林容说话窗外不知名的树丫依依呀呀地摇曳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已是钗横鬓散,仿佛身处疾风骤雨中的一叶扁舟,只顾得无力的环住陆慎的脖颈,抿唇忍着,小声:“别……”,却也只说得出这一个字,便音不成音,调不成调。
过得一会儿,她似实在忍受不住这样的激烈,伸手去推,只触碰到陆慎大腿处紧实贲发的肌肉,恍然间她只觉得自己仿佛滑向了某种不可言状的深渊一般。
忽地,林容无力地瘫在陆慎怀里,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陆慎也跟着闷的一声,拥了她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好受些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林容这才撑着陆慎的胸膛,抬起头来,已褪去白日的清冷,眼波流转之间,脸颊螓首皆是染上了胭脂色,平添了三分的媚态、三分艳态,淡淡散着一股与往日既然不同的韵味和幽香。
她似乎仍旧有些醉后钝钝之感,却比方才清醒了半分,默默披了那烘干的外衫在身上,仰头往竹枕上靠过去,背对着陆慎,又渐渐混沌了起来。
陆慎也不知她到底醉没醉,用木瓢接了雨水来,在铁瓮里烧开了,端到床边来,见她已沉沉睡去,轻手轻脚地替她擦拭身子,这才睡在竹榻外侧,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腰间。
林容却睡得并不安稳,她断断续续地梦见师兄,梦见父母。梦见父母一时对着自己的墓碑默默无言,一时又笑着举杯庆祝着什么。梦见师兄拿着领导写的条幅小步跑来,洋洋自得:“瞧这字儿真不赖呢!”
一时从前的老领导从楼梯上下来,叫住林容:“哎,小林,还没对象啊,得抓紧?怎么总是你一个人呢?”
怎么总是你一个人呢?那话竟起了回声,仿佛是父母的声音,又仿佛是师兄的声音。
林容立在一片苍茫的白雾里,只觉得万分委屈,我有什么办法,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呢?忽地一转身,浓雾里有人在窃窃私语:“陛下箭镞复发,宣了许多太医,已不大好了,该如何是好?”
一人问:“当真不好?”
那人便回:“已经昏迷七日了,只叫人瞒着呢?”
一时又梦见陆慎踢门进来,端着一碗药阴沉沉道:“你不想要这孩子,很好,我亲自替你灌药。”
林容一时惊醒,额上是冷涔涔的细汗,屋内并无旁人,陆慎已不知去哪儿了,略抬眼便瞧见身上斑斑点点欢好后的红痕。
那件小衣已经叫扯坏了,她披了衣衫,懒懒地坐在窗前发呆,此时正是空山新雨后,林中一片清新自然,忽不知从哪里飞来两只百灵鸟,立在屋前的榆树斜枝上,叽叽喳喳互相剔着翎羽,忽又相携着往远处飞去。
林容的目光也随着那两只飞鸟,飘忽远去。
这时,门吱吖一声叫人推开,陆慎缓步进来,手上不知用什么叶子捧了一大捧嫣红的樱桃,铺到那窗沿上,道:“先垫一垫吧,昨日雨下得太大,把山路冲毁了,外头的人挖通路,至少也得中午了。”
这山里气候比外面要冷上许多,五月里还有樱桃,那捧樱桃刚从树上摘下来,还带着清晨的露水,林容伸手去拿,不料一抬手便钻心得疼,这才发现右手手腕果然是扭伤了,已经肿得老高了。
陆慎瞧见了,道:“怎么?”
林容摇摇头,另换了一只手,默默拿了一颗放在嘴里,那苦感顿消,口腔里一片清甜,点点头,道:“甜!”
陆慎立在那里,只觉得她的情绪颇为不对,趁着她醉酒,占了她便宜,纵然并非全然无知无觉,但倘若是往日,必定横眉怒视,说不得要发好大的脾气。方才那捧樱桃,说不定也会被摔在地上,然后说上好些令自己扎心的话。
可是这些通通没有发生,她坐在窗前,松松披着外衫,因着小衣被扯坏了,略一动,还隐隐可见胸前白软微微发颤,她从前是必不肯叫陆慎瞧的,欢好时也颇多推搪,偏这时倒似乎无所谓了,还饶有兴致地捡起一颗樱桃,评了一个‘甜’字。
这并非什么好迹象!
陆慎立在原处,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又有些后悔,昨夜该作个柳下惠才是的,见她酒后娇俏媚态,便把持不住,又不见她拒绝,便起了侥幸之心。
颇有些忐忑,心中踌躇道:“昨夜你喝了药酒,有些微醺,我……”
林容连吃了十几颗,闻言只淡淡嗯了一声,并不回头去瞧陆慎,只望着窗外远山间缥缈的云岫,语气倒是听不出生气,道:“我知道。”
我知道,这三个字仿佛给陆慎无限的希望来,昨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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