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被那些不知疲倦,在他面前跳了一晚上舞的小人,吵的一晚上睡不着。
也不知是拉了几次,挂了水,稍微好点了,还是中毒不深,症状减轻了,天亮的时候,跳舞跳到腿都断了的小人们,手拉着手,唱着“白杆杆红伞伞”,退入了那看不到的大幕里,消失不见。
他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睡着。
这一觉睡到被尿憋醒,睁开眼睛,外面的天都黑了。
旁边的何健也已经离开,隔壁俩病床上,已经有一张来了新病人,正在睡觉。
温言琢磨着,应该是何健和蔡启东蘑菇吃的少,这俩在那叙旧吹牛逼,要不是蔡启东说不喝酒,这俩中老年八成得喝高兴了。
三个人里,只有温言是真去吃饭了,一盘蘑菇,他一个人吃的比其他来人加起来还多。
他在枕头下摸了摸,手机已经没电,外面漆黑一片,透过房门上的玻璃看向外面,走廊上也已经关了大灯,只剩下夜灯。
温言摸了摸自己的空荡荡的肚子,拿着没电的手机,准备先去护士站借个充电器。
推开病房的门,外面非常安静,隐约能听到什么机器的滴滴声,还有一种似有似无的嗡嗡声。
温言握着手机,一路来到护士站,抬头看了眼上面的灯牌,上面显示的时间,已经到了半夜两点。
温言摸着肚子,心说,难怪他被饿醒了,这一觉从天亮睡到天黑,又睡到了半夜。
护士站里,只有一个穿着粉色工服的护士,正趴在工作台后面的桌子上休息。
温言四处张望了一下,也没看到第二个护士,他伸出手轻轻敲了敲工作台。
他轻轻的敲击,声音却远比预想的要响得多,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
那个趴在桌子上休息的护士被惊醒,缓缓的抬起头,温言顿时被吓了一跳。
那护士的左边脸,画着精致的妆容,眉毛精修描绘,眼皮上似乎还贴着双眼皮贴,微微泛着自然红润的腮红,唇彩也是水润自然的颜色。
只是她右边的脸的上半部,焦黑一片,如同已经碳化,从嘴唇右边到苹果肌后方的位置,碳化的皮肉开裂,泛着暗红色的血肉翻卷开。
随着护士自然而然的露出笑容,她脸颊上快要贯穿到耳朵的伤口,持续裂开,笑的露出了后槽牙。
只看左边脸的话,笑的还挺甜的。
温言眼皮跳了跳,就镇定了下来,他从昨天开始,什么没见过。
跳舞跳到腿都断了,却还是不知疲倦,能继续唱歌跳舞的诡异小人。
别说半边脸不正常了,蔡启东的霓虹灯七彩脸他都见过。
还有墙上浮现出的大嘴,足有半米多高,嘴里的牙齿在打架,其中一个后槽牙,还把一颗智齿给打歪了。
窗外比楼还要高的巨型蘑菇,还有一个飘在窗外,看着那巨型蘑菇唉声叹气了一会就消失的老大爷。
开始的时候,他还在不停的以“我是你爹”试探是不是幻觉,时间长了,他都懒得再试了,嘴皮子都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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