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雪停了,空中阴沉沉的,看样子,还有下雪的可能。
谢岩挣扎了许久,还是决定起床,无论如何,有客人在,不可失礼于人。
打理完个人之事,谢岩去“食堂”用早餐,半道上却碰到石子,没等他说话,石子先说道:“校尉,刘都尉天不亮就走了,还要了一大包茶叶带走,他还说,晚上过来吃饺子。”
谢岩道:“随便他了,走,我们去吃早饭。”
石子却说:“小的吃过了。”
谢岩点了下头,自己直接去“食堂”了。
当谢岩在“食堂”吃早餐的时候,刘定远拎着一包茶叶,直接走进位于“东宫”的“太子左卫率府”。
刘定远是庶子,虽因作战勇敢颇得其父刘弘基喜爱,然而出身的低下,决定了他无法依靠家世获得更多,在这一点上,他是远远比不上其兄刘仁实的。
身为刘家嫡子,官至“太子左卫率郎将”,刘仁实平日并不忙,原因也很简单,当今陛下刚刚即位,还没有册立太子,因而“东宫”此刻并没有主人,负责宿卫的“太子卫率府”就成了朝廷里为数不多的清闲之地。
亲兵们认识刘定远,自然没有拦阻,任由他走进刘仁实的房间。
此时,刘仁实正在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响,缓缓问道:“谁啊?”
“兄长,是我,定远啊。”
刘仁实闻声睁开眼,微微一笑的对刘定远道:“原来是十一郎啊,昨晚好像你没回家吧?”
“没回家,昨儿小弟去了城外,赶不及回来了。”刘定远说着,自己寻了个案几,在后面坐了下来,然后将茶叶往桌上一放,道:“这是友人给的茶叶,非常独特,特意带给兄长尝尝。”说完,冲着门外大叫道:“来人,送壶热水过来。”
很快,有名亲兵拎一壶热水走了进来,刘定远起身找来两个水杯,打开茶叶,在每杯中各放一些,然后将热水倒入少许,稍候将水倒掉,再加入热水后,这才亲自端起一杯放于刘仁实面前案几上,同时说道:“兄长不妨尝尝,很是不错。”
刘仁实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茶水,再对刘定远笑道:“这礼下于人定有所求,十一郎啊,你要有事,还是先说的好。”
“兄长这是哪儿的话,小弟孝敬兄长本是天经地义,哪有什么其它事情啊。”
“真的没有?”刘仁实笑着问。
“真没有!”刘定远道。
刘仁实笑而摇首,似乎不信,只是他没有多问,而是端起杯水,先看了看,而后闻了一闻,再轻轻浅尝一口,最后放下杯子说道:“的确不错,闻之有香,饮之味甘,是个好东西。”
“那是,我朋友不光茶弄得好,还……”
“酒也酿的好!对吗?”刘仁实依然笑着说。
“啊——”刘定远张大嘴巴,不晓得怎么说下去了。
“这不奇怪!”刘仁实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而后放下杯子继续道:“昨日你出城访友,一夜未归,若不是去了辽东旧部那里,还能去哪呢?这茶叶嘛,为兄早就尝过了,并不稀罕,倒是他们那个‘烧酒’很不一般,你没弄点回来?”
刘仁实年过四旬,对刘定远历来照顾有加。
在刘定远眼里,这位长兄,可谓亦兄亦父,他们之间的感情很是不错,所以他才会今天一大早就来找刘仁实,本想着试试能不能让长兄“帮帮忙”,可现在,他完全不知道怎么说是好了,这位长兄,似乎什么事情都知道。
“那个、那个酒肯定不是问题了,兄长若需要,小弟随时可以去拿。”刘定远憋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
刘仁实并不关心酒的事,而是问:“他们请你来的?”
“那可不是。”刘定远立即否认道。
刘仁实点点头,再问:“那你打听什么?他们军功的事?”
刘定远听得眼睛一亮,虽然他不是为这事来的,但是看样子兄长知道啊,赶紧问道:“兄长知道此事?”
“略知一二。”刘仁实想了一会儿,才说:“先帝诏令,无人可违,‘兵部’早已经将文书呈报‘门下省’,然‘政事堂’以先帝丧期之名,予以驳回。丧期过后,‘兵部’拟再度呈报,却不料,校尉谢岩贸然上书,奏请援助‘波斯国’,被禇公斥为‘异想天开,一派胡言’,至此,‘兵部’亦不敢上呈。”
刘定远听完兄长一番讲述,终于明白为什么谢岩他们现在给人晾在一边了,原因出在那封奏疏上。
“现在知道原由了,十一郎还有何想法?”刘仁实说。
刘定远反问:“兄长知道那奏疏内容?”
“所知甚少”刘仁实回答的很干脆。
“小弟却是知道。”刘定远也不管刘仁实想不想听,紧跟着就把自己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
刘仁实静静地听完之后,问:“十一郎,你倒底想说什么?”
“兄长,他们提出的法子,可行不?”刘定远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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