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莲将婚礼筹备事宜托付给柳三,就开始发愁该如何向秦家告知此事。
三天时间太过仓促,根本来不及准备妆奁,那日也并非婚娶吉日,显得对女方不够尊重。
一时间踌躇难决。
不料,太上皇竟似比他还着急上心,下午太安宫就传出旨意,称由宫中为秦家女准备妆奁。
如此安排,秦家有了颜面又得了方便,虽不完美,到底好办些。
次日一早,柳湘莲收拾齐整,亲赴秦宅。
翁婿落座,秦业有些疑惑,忙问何事。
“世伯,昨日太上皇为小侄和可卿妹妹赐婚了。”
“赐婚?”
秦业闻言一怔,明白过来后,不由大喜,笑意洋洋。
贾家老太君以外祖母身份做主婚人,多少令他觉得不妥。
今太上皇赐婚,柳家断然不敢再来找麻烦,如何能不欢喜?
“贤婿准备何时成婚?还是武举之后?”秦业笑问道。
这就改口“贤婿”了?柳湘莲微讶。
一想也是,在秦业看来,此事定然再无变故的了。
略有迟疑,他方说道:“太上皇有命,三日后成婚。”
“什么?!”
秦业惊呼出声,脸上笑意全消。
赐婚本是喜事,没道理如此仓促,完全不合情理,从没有这等规矩。
蹙眉沉思,他略想了想,追问道:“何故这般匆忙?三日后似非吉日呀!”
柳湘莲不敢直言相告,以免令其忧心,婉转说道:“世伯有所不知,昨儿太上皇见小婿武艺不凡,又颇具军略,大为赞赏。
他老人家深觉辽东局势糜烂,亟需英才效力,是以不仅赐婚,也命小婿早日完婚,尽快赶赴前线。”
报喜不报忧,秦业虽年长,终究只是微末小吏,经不起大风大浪。
“辽东!这……”
果然,秦业闻言,惊惧失色,惶然不已。
谁不知东虏兵锋正盛,摧城拔寨,所向无敌?
朝廷官兵竭尽全力,也仅能堪堪防御,辽阳一线岌岌可危,不知何时就会失守!
战事正胶着,若去前线,岂有命在?
“好端端的,怎就要去辽东了?到底是为何呀?你才多大?难道离了你别人都不成?偏你有能为?”
秦业含泪追问,又疑惑又埋怨。
他猜测,定是女婿在太上皇面前胡言乱语引来祸事。
事情的确如此,可不这么办又如何推却供奉一职?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
柳湘莲忙安慰道:“岳丈大人不必担心,小婿正是求之不得呢!
再说,太上皇看重的人,谁会不照顾?人身安全是有保证的,您老放宽心罢。”
“放宽心?”
秦业白了他一眼,知此事无由更改,神色黯然。
倒不是他与女婿感情深厚至此,顾虑他的安危,而是担心女儿可卿,进而担心儿子秦钟。
万一柳湘莲不幸战死沙场,女儿岂不是成了寡妇?
他自己一旦归西,秦钟尚未**,无人相护,何以自立?
可现在后悔也晚了,只能感叹,这便是天意罢?
可卿身世坎坷,落草即被弃,幸得他收养长大,未料到婚姻亦是多灾多难。
区区小吏,他还能说什么呢?
无奈的闭上眼睛,秦业一声长叹。
良久,心绪稍稍平复,他面色凝重,问道:“三天时间可来得及筹备婚事?怕是太潦草呀。”
柳湘莲笑说道:“岳丈大人,妆奁由宫中操办,您就放心吧。
迎娶诸事小婿自会准备妥当,无非是多花些钱,咱家又不是没有。”
见他显摆家底儿,秦业似是看自家不成器的后辈一般,冷哼一声,嗔道:“有钱也不要乱花!将来还得过日子,不可不看长远。”
顿了顿,又说道:“不是老朽自夸,可儿虽生于小门小户,也是有见识有气度的,不会因这等事与你计较。还是莫要太过浪费的好。”
柳湘莲当然知道秦可卿有见识,至于气度嘛,那可就未必了。
他今天是来看可卿的,无意与秦老头多作纠缠,可老年人唠叨起来没个尽头。
脑筋一转,计上心来。
他忽然站起,拍着胸脯,高声说道:“岳丈放心!小婿将来决不会亏待钟弟!但凡我能吃干的,定不叫他喝稀的!”
秦业愕然,听他说不会亏待秦钟,而不是不会亏待可卿,又说什么“干的”“稀的”,用语鄙俗,不禁老脸一红,知他清楚自己择其为婿的目的,一时有些难堪。
这要是尚未定下婚约,柳湘莲敢说这等粗言鄙语,定会被他视作故意羞辱,直接轰出门去,再不准登门!
可此时还能如何呢?
他怔了怔,叹道:“将来保他有口吃的,饿不死就成,也不指望他做出多大事业。”
摆手叹道:“事情我知道了,你赶紧去忙吧。”
被柳二郎这么一闹,秦业无心再多问什么,只想让这竖子快快离开。
奸计得逞,柳湘莲暗笑,并未直接告辞,反而羞赧说道:“这事儿过于突兀,可卿妹妹恐有疑虑。小婿想见见她,稍作解释,以明心意。岳丈大人,您看……”
见他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目光却分外执着,秦业震惊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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