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的功夫过去,谢灵均也被惊到,之前几位的诗词不能说是不好,有些甚至算得上应景之作还颇有急才,谁知还是被没老者看上。
一时间只听曲水之声,不见学子上前,半山亭前也陷入安静,老者并不着急,而是坐在那里静静等候,宽服大袖,双手相叠,抱元守一,这可能便是所谓的大家气象。
同样是正坐有人可就遭罪了,谢灵均知道正坐的坏处,但也只能暗道一声:可恶,被他给装到了!
想来要“通关”只能走偏门了,此时环顾四周,皆是山中景象,虽说关于山景描述的诗词不少,可刚刚那几个“炮灰”已经试过,单纯以描写景象并不能通过。
曲水流觞从眼前划过,谢灵均忽然明白,只有以物言志才能从老者这里打开突破口,至于用何物呢?
谢灵均一边大口吃喝一边搜肠刮肚,眼看曲水边上的青苔便眼一亮,他好像还真有能拿得出手文章来。
“饕餮!”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继而所有的眼睛立刻齐刷刷的看向自己,谢灵均也不好再如饕餮一般吃喝,而是优雅的擦了擦嘴,起身整衣上前。
见那吃的最欢快的学子过来,老者一时来了兴致,但却抬手阻止道:“后生可要想好,每人三次机会,若皆不过者需明年再来!莫要心怀侥幸,若以诗词数量来充数,前面那几位可白白浪费了机会。”
谢灵均躬身施礼,随即便笑道:“自是有佳句才敢上前,一次与百次在小子这里并无区别!”
老者微微一愣,眼睛快速的眯了一下,随即又朗声笑道:“哈哈!口气不小,倒是个果敢之人,若是不过,可莫要再试了!”m.
这话说的好听,可其中的警告之意也是甚重,边上的康士林与一种庶门学子佩服的竖起大拇指。
倒是褚林秀捂着额头,暗叹谢灵均这小子托大,当然也有一部分学子是看好戏的模样,皆希望这胆大的小子能够跳进自掘的坟墓之中。
谢灵均不急不缓,举着杯盏渡步,盯着水边青苔悠然道:“学生不才,以青苔作赋,还请先生品鉴。”
“作赋?!”
老者颇为惊奇,如此短的时间里作诗作词可以用之前想好的佳作充数,可若是作赋便要应景,更需言志,做出应景的诗词尚需大才,况是作赋?!
“赋不同诗词,需文采,还需兼顾韵律,有诗歌之性,铺采摛文,体物写志,侧重于借景抒情,甚至借景言志,何其之难?小子莫要托大……以免少年诳语,痛失前程。”
齐达文皱眉的摆了摆手,他也是好心,眼瞧这些学生中也就谢灵均性情豁达,敢于无视旁人的吃喝,现在看来怕不是豁达,而真是个傻子啊!
边上的庶门学子听闻也是不屑,一些刚刚该还夸赞他的学子无不叹息,以为遇到一个才学出众,风骨高洁的,没想到开口便要作赋,看来是个在世家中待久的傻子。
他谢灵均就算是南阳案首也不该如此托大,若作赋不成,贻笑大方……可不等他们笑容敛去,谢灵均便已在悠然踱步中缓缓而吟。
“绕江曲之寒沙,抱岩幽之古石,泛回塘而积翠,萦修树而凝碧,契山客之奇情,谐野人之妙适。……不根不蒂,无华无影。耻桃李之暂芳,笑兰桂之非永。故顺时而不竟,每乘幽而自整。”
虽说不是什么高远之作,但却是以青苔自喻,文中还顺带着讽刺了那些看似出身高贵的世家子弟,甚至连自己都没放过,这是典型的借物言志,借物抒情。
尤其是那句“耻桃李之暂芳,笑兰桂之非永。”更是用的恰到好处,让人拍案叫绝。
随着赋文缓缓流出,配合谢灵均白衣翩翩的模样一时间竟让众人身处意境,看看青苔,再看看这少年人,此情此景如小桥流水一般的朴素之气令人怡然。
老者敲响铜铃,连敲三下才罢手道:“小小青苔却出尘与物外,能于山中感悟幽静。虽以青苔为证,却是志向高远、高洁,颇有古君子之风!甚妙,甚妙!未曾想南阳有如此大才者!你叫什么?”
谢灵均躬身行礼道:“南阳谢家,谢灵均!”
“谢灵均?那个南阳县试案首?!”老者疑惑的挑了下眉毛道:“可是陈郡谢氏之后?为何在此,而不自去世家所在应试?”
“无他,不屑尔!”
此言一出正与《青苔赋》相印,老者哈哈大笑:“身在世家却另类如此,果奇异也!好,好,好!”
读书人最重气节,风骨二字价值千金。
老者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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