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您还会制丸药啊?”
晚上下班后回到孙家,李源就被老爷子赵云正叫去了倒座房,并说出了今天的教学目标,李源惊喜道。
上辈子他上学的那会儿,中医中药可是分了家的。
赵云正鄙视道:“中医不会自己制药,也有脸自称中医?小子,甭看你聪明学的快,你还差的远呢。”
这半月,赵云正体会到了女儿赵叶红所说的,妖孽一般的天赋是什么意思了。
李源不是京城四大名医施今墨施老那样,一学就悟继而精通的天才。
但只要一项手法李源入了门,那么再往后每一次施针,都能发现他在稳步的进步中。
虽然进步的幅度没有那么夸张,比不上施今墨、萧龙友、孔伯华、汪逢春他们那样惊才艳艳,中医圈内,这四人几乎已经被神化了……
但赵云正这样的老中医却知道,李源的这种天赋才是真正的后劲无穷。
尽管距离针灸手法大成还有很远的路,可李源所需要的,也只是时间和勤奋而已。
而这两样,李源都不缺。
针灸的套路其实并不难,难的是银针的运用于心,尤其是对气感的理解把握,这几乎没有止境。
赵云正原本并不觉得他将《甲乙针经》上所录针法囫囵吞枣的灌输给李源能有什么大用,但现在看来,李源还真有可能成为他的衣钵传人。
伤寒派赵家这一支的中医传承有希望继承下去,并发扬光大,老头儿心里甭提有多满意,也就愈发愿意将知识悉数传授。
“丸、散、膏、丹是中药的四种基本剂型,最难做的,就是丸药。”
“泛丸不仅是个力气活,还很考验人的耐力和执着。”
“把一斤的药粉,泛成细小均匀的药丸,整个过程需要一个时辰左右。”
“起模、加水、加料、泛制、筛选,全靠这个药匾,依靠臂力完成。”
“小子,看清楚了,我们赵家制丸药不外传的秘诀,关键就是对药匾全方位滚动。用手腕带动手臂,手臂带动大臂,大臂带动腰,整个人都动起来。看着简单,实则差之分毫都不成。力道不正,药粉不匀,则药效不均。”
“我年轻时也曾想过偷懒,试过改良,折腾了好几年,可不管怎么试,这力道差一点,丸药就是制不好。”
“你什么时候把这套摇法学会了,丸药就算是入门了。每一种药丸,摇多久,用多大的力,这里面都有讲究,对生药的特性要熟知……总之,里面的学问大着呢,你慢慢学吧。”
李源没说的,脱去外褂,撸起袖子开干吧。
这些绝招,内行不告知,外行抓破脑袋都难摸索出来。
什么叫门派绝学?这就是!
他干的起劲儿,老爷子在一旁教的也有精神。
老头儿说的没错,听起来只是力气活儿,机械简单,但真干起来,门道确实不少。
中医还真玄乎,听脉要听劲,针灸要感受气感,这泛丸药,还讲究控制力道的均匀。
也难怪这条路难像西医那样通过医学院扩招传播开来,对天赋的要求太高了……
李源用了近三个小时,饭都没吃,才满头大汗的泛好一药匾左金丸,得到的却是差评。
“左金丸出自《丹溪心法》,有泻火、疏肝、和胃、止痛之效。药效虽好,但药材却简单。一剂不过六两黄连,一两吴茱萸,这是药份比例。哪怕成丸了,也要大体不差这个比例。你自己来尝尝看,制出来的丸是不是这个比例?”
赵云正摇头说道,面上失望,心里却很开心,已经很不错了,比他当年强的多。
为什么选左金丸?就因为里面有黄连和吴茱萸,如果制药不匀,那么就会有的药苦,有的药辣。
李源尝了几颗依次咀嚼咂摸了下滋味,惭愧的点头道:“是不匀。”
有的齁苦,有的齁辣。
赵云正呵呵笑道:“没关系,你还年轻,多操练上二年也就熟了,当年我都用了半个月才弄熟。”
李源觉得言之有理,道:“师爷,这药匾在哪有卖的,药房就有吧?我去药房买些生药,回家自己练!”
药房抓药的药叫饮片,是经过处理过便于煎熬的药。
生药则是从山上采下来的药,只经过简单的阴干、晒干过程。
赵云正笑的有些勉强了,道:“你可别浑练,我不看着,你乱制药试药,回头吃出问题来了,你师父还得找我算账。还是来我这慢慢练吧。”
万一加练后,不到半月就掌握了,那他的老脸往哪搁?
李源皱眉道:“这耽误练针啊……算了,我回去练针吧。”
赵云正严肃道:“光认穴位你已经很娴熟了,关键是不同疾症用什么手法施针。你现在经验尚且,不可随意与人施针。”
李源点头笑着应道:“是,我知道。性命攸关的事,我从不敢大意。师爷,今儿就到这吧,您晚饭还没吃呢。”
赵云正摆手道:“我晚饭本来就吃的少,不吃也不当紧。虽然谈不上过午不食,但晚上少吃些,没坏处。隔几日辟谷一次,只有好处。”
李源敬佩道:“师爷,那您继续辟谷,我去吃俩白馍!”
赵云正:“……”
来自赵云正的负面情绪+66!
……
回到北屋,见八仙桌上居然还留着一盘菜,边儿馍框里用白褡盖着四个馒头。
孙月玲趴在一边写作业,看到李源进来,高兴道:“源子哥,你忙完了?饿坏了吧?快坐下吃!”
李源没客气,去洗了手回来后,看到孙月玲还倒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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