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镇作为方圆几百里东来西去的必经之地,每日自是人山人海,车水马龙,在张阿元与二狗的印象中,这个不大的镇子从来都是熙熙攘攘的,好像天下没有什么事儿能让这个镇子安静下来,每天见的熟人总是那么几个熟人,生人总是那么面生,似乎从来没有生人能成为熟人,也从来没有熟人变成生人。
两人几年前总喜欢从镇子的最西头狂奔至镇子的最东头,等到跑的气喘吁吁,双腿发麻,便坐在半山腰的一颗歪脖子大树上回头看着鸡飞狗跳的大马道捧腹大笑,这几年也渐渐对这项乐趣失去了兴趣,用二狗的话来说就是:对青山镇熟悉的已经到了谁家母狗生了狗崽儿,他知道狗崽儿爹是谁家的那种程度了。
青山镇中与二狗张阿元同龄的小孩不少,但是能玩到一块儿去的没几个,一来二狗张阿元自认是大马道上混街面的人物,不屑与同龄的孩子一起玩,成天价跟一帮屁孩混在一起算怎么回事,二来,镇上的孩子大多得了家里大人的嘱托,不得与这两个法外分子做过多接触,所以能与两人玩得来的同伴不超过一手之数。镇东头的宋有才算一个,宋有才能和青山镇两位混大马道的人物成为朋友,一来主要是因为宋有才老爹宋富贵不但在镇上的矿场里做工而且经营着一片祖传的果园子,二人乐得有个小跟班,一年到头,嘴里的瓜果就没歇过业,二来呢,宋有才这孩子什么都好,身子骨壮,活奔乱跳的,家里条件也好,但是同龄孩子不愿意跟他玩,用老话讲,这孩子脑袋不太灵光,老让人欺负,宋富贵见自个儿儿子跟着两个半大小子玩反倒没人敢招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想着等到再长得稍大一点了直接扔到书堂念书去,最后呢,是因为宋有才有个姐姐,二狗只见过一次后,再也忘不掉了,用张阿元的话说就是蝙蝠身上插鸡毛-你算什么鸟?虽然张阿元总是冷嘲热讽,但架不住二狗整天价的做白日美梦。
青山镇西郊有个书堂叫青山书堂,是青山镇唯一的一个书堂,书堂先生是位年近古稀的老人,老先生有个幼孙,是张阿元朋友里唯一一个文化人儿,听说沐老夫子年轻时是青山镇唯一的一个秀才,曾经在距青山镇几十公里的西州县做过文书,后来年纪渐大,便辞了县里的文书活计,回到青山镇开了这家青山书堂。
沐老夫子的书堂不管贫富贵贱,只要是到了一定年龄的孩子,送来读书识字一律不收费,所以方圆几十里的人家等到自家孩子到了读书年龄都送到了沐老夫子这里,沐老夫子为人正直,待人和善,所以青山镇的人们都对沐老夫子极敬重。
沐老夫子膝下无子,据说儿媳在生孩子时难产而死,唯一的儿子早些年也因肺痨撒手离开人世,只留下一个幼孙与老人相依为命,好在幼孙自小听话乖巧,近些年已经能跟着老人读书识字,这才冲淡了一些老人老年无子的凄苦之感,老人年轻时有些学问,加上青山镇民风淳朴,街坊领居也对爷孙俩平日里多有关照,靠着这座书堂倒也能维持生计,不至于吃了上顿没下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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