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披蟒腰玉的二位国公英灵忽现于供台之上,吴熳且听其中一位抱怨道,“今年怎又不是琛儿捧香!”声如洪钟,想是个脾气暴烈的。
又听另一位朗声大笑道,“弟弟说的哪里话,宝玉也是个时旺运盛的,由他捧香,香火亦不错矣。”
吴熳一听,便知声如洪钟者为荣国公贾源,另一人便是贾琛曾祖宁国公贾演。
只听荣国公又抱怨道,“哥哥倒是先享宝玉一道,又年年到琛儿家里享香火,怎不为我想想?”
宁国公只干咳不理,他也是被请,才能入琛儿家中享紫气香火的,又不能带着弟弟一起去。
吴熳没想到两位国公是如此性格,只低头听着两人对话,怕露出异样来,遭人察觉。
想她和贾琛成亲之日,供桌上的异动,应也是宁国公亲至了。
只她对贾琛的紫气好奇更上一层。
祭祀毕,等正堂外男人们退出,女眷们才能离开。
但因着列祖影像、祖宗牌位皆在,众女眷也不好在内寒暄闲话,只用眼神、动作打着招呼。
吴熳与婆母贾林氏身边都是贾琛的亲叔伯兄弟家的女眷,大婚次日都认了个脸熟,这两月也偶有来往,尚算熟悉,几人自然聚在一处。
只吴熳不经意抬头,竟见那头伺候贾母的王熙凤望了她一眼,又点了一下头,眼神坚定,似要做了甚重大决定一般,而旁边的黛玉,亦笑着福了福身,吴熳也欠了欠身,算是还礼。
等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出了宗祠,贾林氏带着吴熳跟妯娌们作了辞,便离开了。
至于去与西府老太太请安甚的,直接略过,大年下的,人不待见,没必要舔着脸去贴冷屁股,闹得两头不高兴。
乘轿出,贾琛父子骑马护着,就往家来。
家中再焚香祭祀,宁国公果来,吴熳见贾琛神色如常,想必早已习惯了。
而后,便是吴熳夫妻二人给父母拜年。
两个小丫头准备好蒲团,夫妻并立跪下,真心实意磕头。
胤礽感此生大幸,有此真心疼爱他的父母,吴熳亦感念婆婆救命大恩,真心相待之情,感激公公宽容以待,明知她名声不佳,亦愿请人求聘。
贾林氏只看着面前天造地设的小两口,心中无限欢喜,叩完头立拉二人起来,一人给了一个荷包,说此是押岁钱。
吴熳的眼皮不受控地多眨了两下,垂下漆黑的眼眸,指腹轻轻摩挲过荷包,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押岁钱......
胤礽不知内情,察觉到妻子情绪变化,伸手捏了捏她的手心。
吴熳遂恢复如常,勾了勾唇角,仰面看着他露出笑靥。
胤礽只喉头动了动,回以一笑,另一只手按紧了拇指上的扳指。
而后,便是家下给主子们拜年,磕头叩恩。
正厅台矶上,四张大椅并立,家中四位主子高坐,家中仆从按等级,分别进院磕头。
贾林氏早已准备好押岁钱、金银锞子等物,一一赏下。
一家子守了吴熳嫁入第一年的岁,便散了。
临去前,贾林氏拉着吴熳的手,嘱咐她初二回娘家之事。
吴熳微愣,她原不打算去了,回门那日闹得太难看,想是见了面也尴尬,吴熳觉着与其浪费时间陪钱氏冷坐,不如在家陪陪婆母。
毕竟婆母娘家在通州,初三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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