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吴熳胤礽目送李浈娘离去,回到荒宅,正面遇上捂住手腕慌乱外逃的桑晓。
见到二人,桑晓目露惊恐,想返身躲避,不想那对夫妻对他视若无睹,径直往他们上次住过的破败屋中去了。
屋内,护院三人已劈砍了些腐.败窗棱,架起火堆,见主子进来,躬身行礼后,继续收拾。
兆利上前,呈上桑生供出的书生名单,胤礽一页页翻看,幽深的眼中似映入了高燃的火堆,忽明忽暗。
这名单中,胤礽对不少人都眼熟,也知他们有各自有交好的圈子,如此一环扣一环,不知妻子的画像究竟被散出去多少。
若是无笑靥的尚好些,被人认出,也只道凑巧相似便好,若是有听了北静王之言,添上笑靥的,胤礽简直不知该如何料理这些人才好!
兆利见大爷面色阴沉,心中亦愤恨不已,“大爷大奶奶,就这么放了那桑生?”
一个读书识礼的书生,拿一女子的画像四处传阅散播,坏人清誉,连最起码的礼义廉耻都不懂,叫什么读书人!
只见吴熳拢住狐裘,坐到火堆旁的马鞍上道,“就到此吧。”
这桑生,好手好脚都将日子过成这副寒碜模样,如今没了写字作画的右手,相当于失了吃饭的家伙什,他的苦日子尚在后头,不用过多理会,白脏了手。
大奶奶不计较,兆利又看向大爷,见大爷也点了头,赞同大奶奶的看法,兆利不忿也只能作罢,垂手静待大爷吩咐。
须臾,大爷将名单看完,抽出一张递给他,交代道,“这两个书生是此庄上的,你和杨子去瞧瞧……”
那边,杨子也听见了,两人领命出去。
刚欲寻户人家问路,就闻桑生的哭号声传来,两人遂循声敲了门。
一干瘦的老仆前来开门,先看他们面生,一脸警惕,又见两人腰间挂着的马刀,似想到什么,吓得牙齿乱战,抖着声音问他们找谁?
兆利只伶俐笑道,“老伯,敢问此是黄秀才家,还是陈秀才家?”
只见那老仆眼神躲闪,“什么黄秀才陈秀才的,不认识!”
说着,就要关门,可一个老人家,哪有年轻人反应快,杨子一把按住门板,老仆推不动,明明害怕也佯装怒道,“你们干甚,想私闯民宅!”
兆利只笑,“老伯懂得挺多嘛,还知道‘私闯民宅’,说明这宅里一定有读书人,不管姓什么,一定让我等拜会拜会!”
说着,使眼色给杨子,叫他大力推门,杨子照做,进门时还不忘扶那老仆一把,五大三粗的人,有礼地说了句,“叨扰了。”
老仆一下子分不清此二人是否是桑相公所言的歹人。
兆利和杨子突然进入,屋中多了两人,光线瞬间昏暗。
正在哭诉的桑晓霎时站起来,紧紧携住黄生的手,激动道,“黄兄,就是他们!”
黄生望向桑生口中只是奴仆的二人,华冠丽服,腰间挂刀,竟比他们这些秀才公更有气度,想是都中勋贵人家的下人,也不知桑生从何处惹来这等人物,心中敬畏,慌忙拽下桑生巴住他的手,算是撇清关系,忙躬身问道,“不知二位到访,所为何事?”
兆利见人识趣,也不扯别的儿,直言道,“不知秀才公府上可有莲香的画像,我等欲高价买下。”
黄生本就心思活泛,这一听,就知是莲香惹来的祸,连忙道,“有的、有的,在下恰巧得了一幅,便送与二位了。”边说,便令书童去书房取画。
谁知人还不得。
“可否容我二人参观参观秀才公的书房?”兆利笑道,十六七岁的少年,笑得活泼伶俐,眼中却是老辣审视。
黄生只得亲自领了人去,只桑生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他们出门。
兆利回头望着他哼笑了一声,像极了得志的小人,吓得桑晓一个哆嗦。
书房内,兆利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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