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的防守阵地上硝烟弥漫,空降兵们又打退了敌人一波进攻。
来自中国空降兵的陈严晃了晃脑袋,不远处的巨石被炸成砂砾,此刻正从他的衣领上簌簌作响的往下掉。刚刚对地进行空中火力支援的两架友军武装直升机只返航了一架,另一架在坠毁前奋力拉平机身一头栽向敌方进攻的散兵线,残骸正在阵地前方的山坡上熊熊燃烧,浓烟直冲天际,遮挡住了夕阳。
黑夜马上就要降临!
这里是俄罗斯西南部的北高加索边境,陈严在两天前跟随这支精锐的俄罗斯空降兵加强连跳伞至此,当时还有伴随空降的两辆伞兵战车配合他们防御,可惜早已被击毁。迫击炮和火箭筒的弹药已经消耗殆尽,除了两挺重机枪,接下来的战斗空降兵们只能依靠手里的轻武器了。
陈严拿起打空了的弹匣,把散装子弹一颗颗的塞进去,接着给自己的AK-12空膛挂上火,装上一支满弹匣,然后关上保险。这样突然遇袭时只需轻磕拉机柄上膛,打开保险之后就能马上开火,要比普通上膛方式快几秒钟。这都是刚刚从真实战场上学到的!
连长谢里科夫大尉正挨个战位上检查,天已经开始黑了,他估计敌人今天不会再次进攻了,因为刚刚打退一次进攻,敌人想要再次进攻需要抢救伤员、收拢遗体、重新组织兵力和进行炮火准备,这一切在天黑前很难完成!
而且情报显示,敌人并没有奢侈到配备夜视仪,但己方作为最精锐的空降兵可以保证人手一部,所以就算敌人在黑夜进攻,谢里科夫反而不怕,他担心的是天亮之后。身后山顶上还有之前构筑的最后一道防线,必要时候应及时撤退过去,不过到了那时,空降兵们将退无可退,直至全军覆没。
战场很快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陈严记得自己第一晚在此修筑阵地的时候林间还不时传来夜莺美妙的歌声,现在那些可爱的鸟儿已经被这隆隆的枪炮声吓跑了。突然,山下传来阵阵喊话声,是卡什尼亚语,陈严听不懂,他猜测喊话的内容应该是劝降。
可是,身边少部分听懂卡什尼亚语的战友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自己,陈严纳闷了,难道山下喊话跟自己有关系?
陈严碰了碰身边正在整理武器的谢尔盖少尉,问:“山下喊了些什么?”
谢尔盖头也不抬:“敌人发现了你的东方面孔,看来他们也有情报,知道你来自中国。他们说,只要你佩戴上属于中国解放军的标志符号,举起双手,扔掉武器,就可以安全的撤离战场,他们将会保护你的生命安全。”
陈严送给山下一句国骂,然后郁闷地说:“举起双手?老子可不会行法国佬的军礼!”
闻言,谢尔盖放肆地笑了起来。
沉思了一会,陈严从迷彩服左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中国空降兵的伞徽、臂章佩戴在身上,把空军一道杠的学员军衔挂到双肩。最后盯着手中鲜艳的“八一”帽徽出神,眼睛里柔情似水,这是他发誓用生命守护的信仰!
谢尔盖惊讶地看着他,语气愤怒地说:“陈严,你不会真想当逃兵吧?”
“逃兵”,谢尔盖用了古今中外每个有骨气军人都会唾弃的词语,当然,法国佬除外。陈严笑骂道:“蠢货,就算你当逃兵我也不会!”
谢尔盖语气缓和,但却疑声问道:“那你这是干什么?”
陈严表情坚毅,说:“能够与俄罗斯最优秀的空降兵们并肩作战我感到三生有幸,虽然我与你同样穿着俄罗斯军装,但到了最后时刻,我更愿意以中国空降兵的身份赴死!”
谢尔盖哑然,脸上却换上了佩服的神色。他看着陈严手中的解放军标志,笑着问:“那你怎么不把这个也戴上?”
陈严也笑了,说:“你是不是想看着我被狙击手爆头,还有比这更醒目的颜色吗?”
谢尔盖憧憬着,说:“我的中国达瓦里氏,你可不能死,我们还约定过要在法国勒尔黎并肩作战呢!”(注:达瓦里氏,俄语“同志”的汉语音译。)
陈严也同样憧憬起来:“没错,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踢美国佬的屁股!不过,现在要把这一场难捱的仗打完。”
山下的喊话声还在呱噪,陈严向旁边的狙击手屠戈耶夫借来SVU狙击步枪,架枪搜寻着声音来源。一块巨石顶上伸出一个大喇叭,陈严调整了一下瞄准镜的密位,“啪啪啪”,连开三枪,喊话声戛然而止。
他正准备向一旁的谢尔盖炫耀一下自己的枪法,偶然间瞄准镜的视野里扫过山下架设好的迫击炮阵地,敌军正在测算诸元、搬运弹药,炮口已经对准了己方阵地。
陈严脸色大变,扯着嗓子大喊:“防炮!防炮!防炮!”紧接着,警戒哨吹响了凄厉的哨声。
“啾啾啾”,迫击炮弹铺天盖地的向着阵地砸来;“嗵嗵嗵”,山下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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