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走到屋前, 陶南风便感受到了农家人最诚挚的热情。
梁银珍已经系好围裙,拭干眼角泪水, 从厨房端来一盆热水放在堂屋的板凳上。大红牡丹花的搪瓷脸盆显然是新的, 一点磕磕碰碰的小缺口都没有。
梁银珍微笑着将一条崭新的粉红色毛巾送到陶南风手中:“孩子,冷风吹得脸疼不疼?来,先洗洗热水。”
向永福怕她不喜欢烟味, 慌忙将旱烟在砖柱旁磕灭, 起身招呼一声:“来了?进屋歇着,外面冷。”
地坪口围过来几个探头张望的村民,向永福脸一拉, 挥舞着手中烟管子:“家去,家去, 莫在这里凑热闹!”
向永福个子虽然不高,但胳膊精瘦有力,曾经将窜进村里的野猪掀翻在地, 村里人都知道他的厉害。他若高声说话,谁都不敢惹。
现在见向永福赶人, 那些试图打听八卦的村民都退了回去, 不敢再来骚扰。
屋外终于清静,陶南风也定下了心神。
向家新居的堂屋布局和普通村民一样,北面墙上挂着一幅麻姑献寿图,两旁挂着中堂,长条桌上供着神龛、牌位与香火。
脸盆里的热水蒸腾起阵阵白气, 扑在脸上暖暖的,手中毛巾香香软软,还带着股阳光气息。
梁银珍笑眯眯地站在一旁,专注地看着陶南风, 越看越欢喜。
这姑娘眉眼如画、态度大方和气,举手投足间带着股书香雅气,一看就知道是个有知识、有教养的读书人。
往事一幕一幕从眼前划过,梁银珍胸口一痛,眼眶又是一红,她慌忙低下头,撩起围裙按了按眼角,声音颤抖地解释着。
“孩子你莫见怪,这人要是年纪大了,毛病就多。越是欢喜,这眼泪啊就控制不住。我这是心里高兴,高兴……”
向北没想到母亲会欢喜得失了态,上前搂过母亲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妈你别哭,这是陶南风,江城来的知青,是……我对象。”
陶南风低头将毛巾浸在热水里,手刚刚浸在热水里,听到向北这句话,脸有些发烫。
虽说是第一次见家长,但陶南风却感受到了来自长辈的善念与喜爱。
梁银珍似乎比她还紧张,眼睛里透着忐忑、期待与欢喜。
面对这样一双母亲的眼睛,陶南风微微一笑,弯腰鞠躬,声音诚恳而清亮:“阿姨好,我是陶南风。”
梁银珍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向北带回来一个姑娘,这种巨大的欢喜已经让她有些云里雾里,听到陶南风如此礼貌地唤自己“阿姨”,她整颗心都要化了,忙不叠地应道:“欸、欸、欸,好孩子,好姑娘。”
向永福右手提着一刀刚从房梁上取下来的腊肉,笑容憨厚:“来了就是客,先坐、先坐。忙了一上午,肚子饿不饿?马上就做饭啊。”
陶南风乖乖地冲着向永福再鞠了一个躬:“伯父好。”
向永福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连连点头:“好好好。”
他是一家之主,比梁银珍镇静一些,将手中腊肉往她手中一塞:“银珍,赶紧蒸碗腊肉去,我来帮你看火。”
说罢,两老一起往灶房而去,留下两个年青人相处。
向北站在一旁等陶南风洗过脸,便上前接过她手中毛巾拧干,晾在堂屋西面墙上的一根麻绳上。
他再就着热水洗了个手,弯腰端起脸盆,顺手将洗脸水泼在堂前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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