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闪雷鸣,浊风怒号,乌云像雪层越堆越厚,仿佛要从天空崩泻下来。
“要下雨了。”王子乔轻拍鹤颈,白鹤俯首拍翅,往下方迅捷飞去。四面天昏地暗,山险水恶,苍莽密林连成一片无尽起伏的波澜。
支狩真勉强睁开眼,直了直酸痛的腰。高空劲风吹得皮肤干绷,眼角通红,渗出干涩的泪液。连续飞行一天一夜,他早已头晕眼花,疲惫困乏,肠胃饥饿地蠕动着。
十几点雨腥子随风飘下来,白鹤的一根翎羽沾了水,微微卷曲,绒毛消褪,露出一丝白色的符纸纹理。
白鹤清唳一声,加速往下飞落。“轰隆!”乌云中电光一闪,惊雷仿佛在支狩真头顶上炸开,震得耳膜发胀。蓦地,一头巨禽破开云层,扑向白鹤,探出的巨大鳞爪“噼里啪啦”闪烁电光。
是雷羊鹰!
支狩真一惊,握住袖藏短匕。十多丈长的鹰翅阴影迅速覆盖上方,掀起的狂风刮得口鼻窒闷,身躯摇摆。
白鹤向旁疾闪,鹰翅仅差分毫地扫过鹤尾,鹤背一阵摇晃,支狩真身子一歪,赶忙揪住鹤羽。“啪嗒啪嗒!”数十滴黄豆大的雨点落下来,白鹤翅膀一颤,急促晃动,几根淋湿的翅翎发蔫,一点点化成符纸。
雷羊鹰再度扑下,四周风雷大作。
王子乔一抖袍袖,一只麻雀猝然窜出,对准雷羊鹰公羊状的脑门一啄,随即向外飞逃。雷羊鹰发出雷鸣般的怒啼,掉头追击,瞬间飞远。
不等支狩真缓过气,“哗啦啦——”一阵急雨劈头盖脸打下来,白鹤的羽毛纷乱卷起,像个醉汉歪歪扭扭,忽快忽慢地往下落。
支狩真伏低身子,紧紧抱住鹤背。上空炸开一连串滚雷,暴雨滂沱而下,疾似密鼓,恍如一条条白花花的鞭子猛烈抽打。白鹤顷刻湿透,翎羽不住萎缩,打着旋一头栽下去。
“拿住!”王子乔低喝,往支狩真手上塞了几缕银色发丝。
赫然是风媒的头发!
白鹤卷成一团湿漉漉的符纸,支狩真只觉身下一空,往下高速坠落。“蓬!”银发猛然膨胀,似毛茸茸的巨伞撑开,随风呼地荡起,落势顿时一缓。
王子乔同样手执发伞,悠然飘荡。参差林木从两人身旁不断擦过,重重密密,郁郁森森,如无数交叠的屋蓬车盖。
一道红影倏地从浓荫里弹出,无声无息,射向支狩真腰侧。他迅疾挥匕,匕尖划过红影。“呱”的一声痛叫传出,红影急促缩回,几滴热血洒在匕首上。
血立即被大雨冲走,但一点淡淡的腥味犹如火星溅在干草垛上,“蓬!”“蓬!”“蓬蓬!”支狩真望见四面树冠翻腾,激涌如浪,冒出十多个凶兽脑袋,疯狂扑向红影所在的树荫。
“噼里啪啦——”枝干纷纷折断,树叶激射飞洒。支狩真一边往下落,一边听到头顶上千奇百怪的嘶吼声。“嗖!”一条粗如水桶的绿蚺贴着树干,直追而下,亮如铜铃的竖瞳贪婪盯着支狩真。
支狩真心头一紧,这头绿蚺额生小角,头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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