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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星级的尖眉山大酒店,背倚绿色植被厚实的尖眉山,酒店高三十五层,尽得自然风景映衬,秀韵幽幽,仙意撩人,非都市中同等星级酒店饭店可比。
温朴在大酒店门前一下车,忙不迭呼吸了几口带着山体气息的清新空气,之后身心就陶醉了。
眼下总局机关各处室的领导岗位都填满了,东升基地内外部分二级单位的领导班子也适当做了调整,从原一局和二局裁减下来的富余干部,大部分被充实到了东升以外的二级单位,最后剩余的也都通过各种渠道消化掉了,有人就地免职、有人待岗培训、有人调离、有人内退、有人买断、有人降级使用、有人项目专务、有人二线调研、有人施工一线巡视等,可以说合并调整工作,自始至终没有出现温朴等领导在预想中所担心的你死我活的失控局面,至于说一些小来小去的吵闹和骂骂咧咧的冲突,温朴与袁坤用不着使太大的劲就能摆平,不说别人,将老资格的胥处长一撸到底,无非也就是常委会决议后一纸文件的事。干部问题摆弄顺了,温朴从上任以来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是暂时得到了放松,不然他是没心情替袁坤跑到这里来开会的。
袁坤这会儿正在东北忙活两个亿的扶贫工程。
这里即将召开本世纪新能源开发设备制造与全球资源可续持开采展望峰会,主办方是英国一家跨国能源设备制造公司,协办方是香港引速全球能源设备代理公司,大陆一个与能源产业相关的协会为协作单位。
应邀与会的嘉宾,据温朴所知,除了商界的董事长、执行官、总裁、总经理、地区供应商之类的人物,还有政府官员和几家国有大型企业的一二号人物,会期三天。
此次会议的规格,就不必多说了,光是会议接待这一块,就充分显示出主办方的财大气粗,以及务实的人性化服务理念,刚才温朴的双脚还没有脱离大酒店门前的台阶,就给一个大红旗袍加身的高个儿迎宾女郎笑吟吟招呼上了。与此同时,酒店旋转门上方的一块液晶显示屏上,突然打出了温朴的头像,配画面的欢迎词过去后,便开始介绍温朴的供职单位、职务等相关信息,温朴心说这见面仪式也太别出心裁了,主办方的心思算是用到家了。
迎宾女郎左手弯至背后,右手指路,将嘉宾引至旋转门,随后陪入大厅,踩上一条鲜花夹道的紫红色地毯,轻步接近签到处时,该迎宾女郎驻足,打一柔缓手势,将温朴让与接续服务的小姐。
接续小姐一身青春气息,形体顺畅,肌肤润亮,五官可人,笑不露齿,典型一东方小美女。小美女双手擎举一托盘,盘中立一杯香槟酒,名曰嘉宾洗尘入店酒,甜言劝温朴享用。
温朴过去出席大小会议无数,还不曾受过此等优雅礼遇,心情自然绵绵爽爽,取杯饮半。其后,敬酒小美女倒步款款退下,途中留一清晰手语,明示温朴下步去向,就是离他几步之距的签到台。
一般国内会议签到,大都是在总服务台,或大堂内一临建处,也有在某某房间里报到的,可是这次会议的签到处,却是设在了离大堂乐台较近的地方,显眼而不招摇,乐台上一架漆光闪烁的钢琴,正在给一个清瘦的青年人演奏着。温朴对钢琴曲不大在行,感觉听到的应该是一曲小夜曲,节奏舒缓,情幽意绵,如水细流。
阵阵花香浸入鼻孔,温朴还不等走到签到台那儿,就已经感觉到了那个芒果形签到台的雅致创意与艺术品味,它一定是用多种颜色与品种的适季鲜花混合装扮出来的,活生生,水灵灵,娇媚中散发出爽神的鲜韵,温朴的视觉功能和神经系统,这时不由得被这一片含艳吐香的色彩牵动,异样的感触,水纹一样在心底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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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地方政府在酒店源头情宴会厅,宴请了与会的主要嘉宾,一位副省长亲临致辞。温朴最怕吃这种宴席了,在这种宴席上,餐桌的用途被篡改,变成了官场应酬与商场交际的平台,吃喝只是作为一种拉拉靠靠的媒介形式存在于这个平台上。
宴会收场后,主办方又招呼嘉宾们去忆水长演示厅欣赏歌舞表演,温朴感到有些晕酒,打算回去休息,可是给人前呼后拥不好脱身,尤其是智发集团姓沈的女董事长的纠缠,更是让温朴的两条腿没法儿开小差。
那会儿在餐桌上,要不是这个姓沈的女董事长的强烈要求,温朴就不动白酒了,喝点红酒也就应付过去了,哪想到在闲聊中,沈董事长得知温朴给苏南当过贴身秘书,性情劲儿一下就起来了,眉飞色舞地说她早在八十年代就认识苏南,一脸找到了失散亲人的冲动,没收了温朴的红酒杯子,死活让温朴换茅台。温朴想,沈董事长把旧事说得有滋有味,亲切动人,这也算是缘分了,喝一个白的就喝一个白的。可是温朴想简单了,喝一个哪能打住呀,后面还有两个三个……而且还由此引发了其他喝白酒人的兴趣,穿插着敬温朴半杯一杯的,温朴就挡不开了只能把茅台一路喝下去。
离舞台最近的两排嘉宾席,清一色是单人软皮沙发,沙发背上都贴着嘉宾的名字,温朴在工作小姐的引导下,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看看两边椅背上的人名不是沈董事长,心里踏实了一些,他是真害怕挨着沈董事长坐。
我坐这里,一样……一样的。沈董事长支走服务小姐,一屁股坐到了温朴身边,把名贵的莱玛迪牌手包往小茶几上一搁说,我挨你坐,温局长。
沈董事长嘴里的酒气,冲到了温朴脸上,温朴心里翻涌了一下,但出于礼貌他还是笑了笑。
沈董事长脸色绯红,想必这会儿酒劲已涨到了高潮,一坐下来就把不见外的红脸朝向温朴,东拉西扯地说起来,声音忽高忽低,偶尔还大笑几声,不时招来四周好奇的目光,温朴哼哼呀呀难受坏了。
沈董,你打算让我怎么坐啊?一个秃顶男人,站在了沈董事长面前,眼里流露出弄点乐呵的意思。
温朴知道沈董事长坐了秃顶男人的座位,巴望着秃顶男人把沈董事长换走。
沈董事长捏了一下胸口上的玉坠,瞅着秃顶男人,一拍大腿说,有种吗吕总,有种坐这儿!
秃顶吕总双肩往下一落,抱着双拳说,没种没种,沈董承让。说完挤眉弄眼地溜走了。
温朴一看没换成,心里直叫苦。
沈董事长哈哈笑道,老牛嘴,还想吃嫩草。
正在郁闷中的温朴,听了这话差点没笑出声来。
沈董事长表情怪异地说,你不知道温局长,这个吕总,好玩着呢,有一次喝多了回家,搂着他老婆说,宝贝你今天不能住在这里,我老婆等会儿就回来,他老婆就往外推着他说,你到底有够没够,怎么跟到家里来了,让姓吕的撞见就全完了……他老婆也是刚在外面喝了酒,早他换一双拖鞋的工夫进的家门。
温朴知道沈董事长这是在编排吕总,像沈董事长和吕总这些泡在经济圈里的人物,大都具有两面人格,绷起来,能绷出淑女绅士的派头,一变脸玩俗的,也能满口黄段子,甚至还敢玩玩行为艺术,有一年温朴在草原参加一个民族歌舞篝火晚会,就目睹了一个喝多了马奶子酒的中年女老总,肥厚的上身只缠着一条摆样子似的黑色文胸,下身一件意大利品牌时装皮裙,双手托着两只叽哩咕噜,不好好让文胸呵护的大乳房,围着火堆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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