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弦月当空。
银色的月光映照在马头墙上,黑瓦白墙皆被染上了一层银霜,乍一看去,宛若落雪。地面青石板上,凝了浅浅一层夜露,一脚踏上去,便激起水花溅落,犹如银珠。
此时已近亥时,家家户户都早已熄灯安歇,就连饭铺茶楼也已闭门谢客。小竹一行与蔺白泽等人约见于城门之下,两队汇合之后,蔺白泽从袖管中掏出数支烟花,递至众人手中,嘱咐道:“这东西名为‘炫影’,腾空时可发出哨响,绽放时便是在白日也看得见。咱们两两一组,分头巡查,若有异状,便放出‘炫影’,大伙儿速速集合。”
说罢,众人分散行动。小竹与归海鸣一队,陆灵、毕飞、公子小白一队,分别朝城北、城东的两条街巷走去。走出数里,却见小巷沉入夜梦,每户人家都是门窗紧闭,熄灯入睡。月映眠城,四下一片安宁寂静,看似毫无异样。
“小蛇哥哥,你可觉得有些奇怪?”小竹忽停下步子,抬眼望向归海鸣,轻声道,“方才我们从饭铺出来,还能看见衙役巡逻,可眼下却瞧不见一个人。还有,照理说这个时辰,更夫也应该出来敲锣打更了,可咱们这一路上,却没有听见过一声呀。”
归海鸣剑眉一挑,他屏息凝神,片刻后道:“不止人声,鸟叫虫鸣也无。”
“这也太诡异了。”小竹嘀咕道,下一刻,她竖起两指,捏了一个法诀,只见指尖神光流转,金色光点犹如飞舞金蝶,向小城中心的街道疾行而去。这一招,正是沧溟所传授的“灵华流转”之术,用于探查灵力之波动。随着灵光指引,小竹与归海鸣紧跟其后,越是前行,越是觉得面前的景致越发眼熟——正是柳嬷嬷所居住的小巷。
难道真的是白泽作祟?小竹心中“咯噔”一下。事实上,她连白泽的样貌都已记不太清,只记得他那时少年模样,态度温和,还说了许多昆仑山的奇闻异事给她听。在她的印象里,那个温和良善的白泽哥哥,绝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但偏偏事与愿违,一心报恩的白泽,却险些成了柳家嬷嬷、成了周围邻里的催命符,这其中因由,她怎么想都不明白,只能将之归咎于妖毒……
正当小竹一边疾奔、一边回忆旧事之时,忽然,身侧传来“咔嚓”声响,一道黑影穿破民居木窗,嚎叫着向二人狂扑而来。小竹闪身欲避,归海鸣已横起蟠龙枪,一枪将那全身散发黑气的妖异挑了开去,同时他飞起一脚,直将对方踹出数尺远。那黑影重重撞上小巷石墙,软塌塌地瘫倒下去。然而,仅仅是转瞬之间,那妖异周身黑气更盛,只见猖狂黑烟中,亮起一双血红眼珠。那被归海鸣踹断了腿骨的妖怪,竟然又缓缓地站了起来,并拖着一条断腿,一步一步,歪歪斜斜地向二人走来。
乌云随风移去,露出皎皎明月。月若银霜,映照在那个黑影身上,只见那全身冒着黑气的身影,竟是个中年男人模样。他身着中衣、发冠披散,若不是那腥红血眼,看上去就像是普通入睡的镇民一般。与此同时,先前那被撞破的木窗里,又爬出一个黑烟四散的妖异,那小妖只到归海鸣的腰际,月光映照下,分明是个孩童!
伴随“吱呀”一声,民居大门被推开,门扉中走出一个只着中衣的妇人来。她面无表情,行动迟缓,周身黑烟缭绕,双眼红如鲜血,伸长胳膊,缓缓挪动。男子、妇女、孩童,一齐向小竹与归海鸣步步逼近。
同一时刻,只听“啪、啪”数声,周遭几户民居,皆是门扉开启,行出十余个如鬼魅一般的镇民来,他们各个妖气绕身,无神无感,只知缓慢前行,喉咙中还发出“唬唬”的声响。此情此景,小竹先前也见过,那是于天玄门中,中了妖毒的天玄门弟子。她震惊地瞪大了眼,惊声道:
“这……分明是镇民被妖毒所染,化为了妖人!”
十几名化妖的镇民步步紧逼,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小竹和归海鸣围困在当中。然而此时此刻,二人既知妖异的真面目,便不敢再下重手,以法术或剑术枪术击伤众人。小竹掏出那支“炫影”,刚想放出信号,忽听几声尖锐哨响,紧接着,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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