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月光透不过云层,夜空上仅可见一抹氤氲雾气一般灰濛亮光。
夜幕降落后,乡村人家早早的便已关门闭户。
这一夜,朱成钧没有在房间安寝,回到家后径直向书房走去。
芮瑾萱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一颗芳心升起一缕患得患失之感,这种感觉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些苗头,到夜深人静时这股怪异感觉似乎变得愈加浓烈。
朱成钧下午出门前说过的那句话一直在她耳边萦绕,至今仍挥之不去,一直心心期盼的事只需跟他说一声即可重获自由之身,芮瑾萱发现自己竟开心不起来,直到这一刻她终于认清心中那丝丝缕缕的患得患失究竟是何缘由,这是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悠悠轻叹,芮瑾萱对镜子自怜,双眸噙着淡淡的幽怨。蓦然,芮瑾萱俏目流转芙蓉娇颜浮现一抹娇嗔薄怒,哼!想抛弃我?美得你!本姑奶奶偏不如你意!啐!瞎想什么呢!一个粗鄙村夫罢了,能有什么好……不过……
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持续天人交战,芮瑾萱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连续半个月连轴转,这一觉,朱成钧睡到自然醒——赖床了。
“早……咦……父亲呢?”朱成钧来到饭厅,却看到‘妻子’芮瑾萱一个人支着下巴在愣神发呆。
“啊……哦……父亲不忍打搅你休息,一早便带着福伯出远门了,说是要提前准备州试。父亲临行前交代说,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让……你我准备春耕。”说到春耕,让不事农桑的芮瑾萱感到无从下手。
“春耕!?”朱成钧见父亲带上银子就和管理家中大小事务的福伯就跑去县城准备州试了,丢下家中数百亩田地的农活不管不顾,朱成钧瞬间气得直跳脚,抱怨道:“混账东西!岂有此理!”对此朱成钧也甚是无奈,随即摇头长叹:“哎……民以食为天,农桑大事终究抵不过父亲的科举进士梦啊!”果然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呐!
见朱成钧编排父亲,芮瑾萱很不淑女地站了起来,俏目含怒。
“瞎说!州试一年才举行一次,此乃一等一的大事,你难道忍心再让父亲等一年不成!再说了……父亲把家中重任交给你我……是对我们的信任……”说到最后,芮瑾萱发现自己有损淑女仪态,一双俏目游移躲闪,心中暗暗自责:自己竟变成这个样子了?
见‘妻子’对家庭生产还挺上心,朱成钧感到十分意外。
“你分得清稻苗和稗草的区别?”朱成钧一脸怪异地看向芮瑾萱。
稻苗?稗草?很难区分?
“我……”芮瑾萱支吾片刻,皱着好看的秀眉小声嘀咕道:“我们……只要把事安排妥当……剩下的交给佃户……应该就可以了吧……”
见‘妻子’芮瑾萱竟把农桑之事说得如此轻巧,朱成钧当场瞠目结舌,无语了。
“你……”芮瑾萱见朱成钧盯着自己看,气得撅起小嘴,恼道:“你行不行嘛!”
行!这事还必须得行!不能说不行,尤其是朱家留守在家唯一的爷们。
“行……春耕就交给我,你……把家中琐碎理顺就行。”朱成钧硬着头皮说道。
芮瑾萱螓首微倾,一双俏目将信将疑的看着朱成钧,心道:你真的行?
瞧小妞这模样是不相信哥们呐,朱成钧嗤声道:“春耕而已,多大点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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