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老太往凳子上一坐,有恃无恐地斜着眼扫视四周。
当初盖房的银子虽是时野在外头挣了送回来的,可盖房的时候大房一家都不在。
大房的人不知道,堂屋的地底下其实还挖了一个藏粮的地窖。
秋收后她就使唤大房的人把粮食都搬进堂屋,等入了夜就背着人往地窖里藏。
总共的收成被她藏了一部分,又卖了一些给时小叔花用,昨晚再把多余的都搬下去收好,银子也藏起来了,现在家里能找出来的就是这些。
她也不怕有人进屋去找。
有不死心的村民进屋搜罗了一圈,最后只拎着个空袋子走了出来。
“村长,时大哥,真找不着了。”
戴红柳忍无可忍地说:“秋收打了多少粮村里人都是看着的,冬都还没过,怎么可能……”
“咋地?你是觉着老娘把粮食藏起来了?”
时老太横眉竖眼地喊:“那你去找啊!你去满屋里找找,看哪儿还落了你们两口子的一粒粮!”
“要是找不到,你们一粒米也休想从这个家拿走,全部给老娘滚出去!”
村长被她的大嗓门震得耳朵疼,忍着烦躁说:“你敢发誓自己真没藏?”
时老太眼神闪烁没接话,反而是坐在地上抹起了泪:“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一家子要挖我心吃我肚的畜生!”
“我活不下去了啊……”
她嗓门一开,被特意叫来的娘家人也在边上怒吼着壮起了声势。
时小姑搂着她哭得眼泪不断,看起来分外可怜。
时小叔站在边上,看似很愧疚地说;“大哥,你要是嫌这些少,那你可以都拿走。”
“你如果怀疑是娘把东西藏起来了,你说个想要的数,我当着大家伙的面儿给你打欠条,你缓我些时日,我去挣钱回来就还给你,只是你劝劝大嫂,别再逼娘了好不好?”
这几人三言两语间就把自己安在了弱势者的位置上,深陷其中迷惑了自己不说,还顺带往戴红柳的脑袋上扣了莫大的一个黑锅。
戴红柳气得眼珠泛红,还没出声就被时野拉住了。
他沉沉地看着时小叔说:“我说过了,分家是我的意思。”
“还有,我不想逼谁,是你们一直在逼我。”
要不是这些人做得太过,他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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