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观送来的那些衣裳料子, 单拿出来看,花样都老成。
似这种花样子,便不能配轻红浅绿, 非得是重些的颜色才能压得住。颜色花样都重, 可不就显得老气横秋的。
可真等衣裳裁出来上了身, 阿宝竟很能压得住。
把一屋子丫头都给看住了,大家伙还都等着说这衣裳老气呢, 反都绕着阿宝点头:“姑娘穿这一身倒也好看。”
燕草左右一瞧:“就是看着, 一下大了两岁。”
结香端来镜子, 阿宝从镜中看自己, 十分新鲜, 她还没穿过这种衣裳呢。
“要是把头发梳上去,再戴上那套赤金累丝的红宝石头面……”
那套赤金累丝的红宝石头面,就是前儿姑爷才送来的。用的这些金子自不必说了,上头那红宝石, 颗颗都有拇指指甲盖儿那么大。
燕草举着灯盏过来:“这么大的宝石, 得点灯才更好看。”
戥子赶紧拿出软布和细刷, 仔仔细细把这一套十三件的头面全擦拭过。
小花簪大花簪,累丝为瓣, 红宝为蕊,还有一对福寿双全的大簪,一对金镯, 镯尾是如意云头纹。
燕草看着样子道:“这一套要分开来戴, 倒有十几种戴法了。”
家常穿戴不会戴全套头面这般隆重,等姑娘嫁了人, 衣裳首饰那一个月都不带重样的。
“这可得好好收起来,等晒嫁妆的时候,得把这个摆在外头!”戥子擦完收拾起来,挂上锁,又担心,“姑爷的俸禄才多少?这么个贴补法,还不把他的口袋都掏空了?”
阿宝心中有数:“才没这么容易掏空他呢。”
他信里都写了,他自己名下有多少田多少宅,还唯恐她不收送来的礼,说这些等礼成之后,总是要交给她打理的。
阿宝写信,本没想知道这些,她是想问一问裴府的丫头们拿多少月钱。
替戥子问的,她成日里计算明年能攒下多少钱,一时说少算也得有十二两,一时又说得加上赏钱。
看戥子一脸恨不能把算盘打到五年后去的模样,阿宝便在信中问了一句,还给自己找了个由头,到时候她也要发月钱的,得跟裴家一样。
裴观立时回信来,她带来的人,吃穿用度自然是裴府开销,岂能让她从嫁妆里出钱养陪嫁陪房。
还洋洋洒洒把他手里有多少私产全写在信上,告诉了阿宝,多年积攒下来没处用的银子,这会儿都用在添补阿宝的陪嫁上。
戥子这下确定了,裴家的一等丫头每月真有一两银!
衣裳做好了,结香出主意,把衣裳跟头面一起试一试。
反正大节下也不动针线,大家伙儿正围着炭盆闲磕牙。
阿宝把织金瑞鹤纹衣裳一穿,结香给她梳了头,戴上那套赤金头面。
整个人浓眉凤目,一举一动都像是当家掌权的样子,颇有威仪。
阿宝觉得新鲜极了,她哪儿作过这种打扮,伸手摸摸头,又摸摸衣裳。再敛住眉收起笑意,看着便凛然不可违逆。
“进了门还是不能先这么穿,免得裴家人一瞧,嗬!这新媳妇看着也太厉害了!”戥子玩笑。
一屋子都笑起来,屋里灯火通明,烧着银霜炭,桌上摆满了年节里要吃的点心。
螺儿好容易能歇两日,嘴就没停过,没有拘着她,结香还往她嘴里塞油炸米果子,裹了厚厚一层糖霜的,她最爱这个。
阿宝知道螺儿辛苦,年下给她多发了一分赏钱,还特意让戥子吩咐灶上娘子买点心:“花样多些,那油炸的江米果子,
每日都买些新鲜的来。”
新鲜的才酥脆,放久了的有股油味儿,就没那么好吃了。
戥子直笑:“她哪儿等得到第二天,一天就吃完啦。那么多好吃的,非爱江米果子。”
“那你还就爱包子呢。”阿宝戳穿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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