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天刚刚放亮,秦重带着三饱儿出了门。
当然,两人不会走正门,而是从西墙上翻了出去。这一夜,秦重睡的很不安生,似睡非睡却好似一直在做梦。梦到些什么,秦重已经记不得。醒来之际只觉得浑身乏力,头痛脑胀,好像梦中跟人打了一架似的。
两人急走了一阵,眼看到了“界河”秦重才停下脚步。此时尚早,北城的街道上,稀稀拉拉不见几个行人。倒是南城那边儿,家家户户已经冒起炊烟,街面上行人不少,都是赶着去做工,开始了一日的营生。
“三饱儿。”秦重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递到了三饱儿手里。“你等在此地,过上一个时辰,就跑回家去,把这封信交给我大哥。”
“少爷,你去哪儿?”三饱儿接过信,心里很是迷糊。
“我去办大事。”秦重说罢,又交代三饱儿,“记住,一定要跑着回去,最好满头大汗的样子。信交给我大哥,不管他问什么,就说不知道。”
“嗯,明白了。”三饱儿点点头,却依然摸不着头脑。眼见秦重转身要走,忽然记起一事,连忙说道,“少爷,还有二小姐的事呢,你不管了?”
“记得一个时辰,不要太早了。”秦重也不回头,摆摆手,大步直奔驿道。
走上驿道,秦重有些后悔。要知道今日有事,那些马留下一匹多好,真不该全给了军营。现在倒好,可是苦了秦重两条腿。急步走动起来,衣服摩擦着胸前的伤口,那个又痒又痛的滋味,真是不要太爽。
说啥也得弄匹马,这走路忒是费劲,秦重心里碎碎念。
小半个时辰之后,秦重来到了军营,见到了师傅石勇。石勇也是才起,穿着一件短褂,正在院中演练刀法。此刻舞动正急,刀光如练,飒飒雷鸣,当真是矫若游龙,势若奔雷。忽的刀光一凝,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一根碗口粗细的木桩,被一刀劈成了两半。
“好。”秦重大声叫好,拍师傅马屁。
“今日这般早,不用去书院么?”石勇收了刀,取了手巾擦汗。
“夫子说了,等养好了伤再去,不差这一两日。”秦重上前两步,接过石勇的刀,耍了一个利落的刀花,转身放在了兵器架上。
“伤如何了?”石勇问道。
“好的差不多了。”秦重应了一声,想起此来的大事,忙凑到石勇身边,小声说道,“师傅,徒弟我得到一个消息,有人要盗马。”
“盗马?何人敢盗马?”石勇脚步顿住,猛地回头盯着秦重。
“一个盐商。”秦重很肯定的说道。
“盐商?”石勇沉吟一声,忽的眼睛放光,“你说的可是大荔邱家?”
“师傅也知道邱家?”这一下,秦重倒有些吃惊了。
“哼。”石勇似是想到什么事,冷哼一声沉了脸。前些时日,盐商邱家莫名其妙的跑到军营,竟上赶着要捐盐,而且一下子就是五车。这可不是小数,五车盐折成钱,怎么也得数百贯,足够寻常人家吃喝几年。
奸商奸商,无奸不商。若说他邱家无所图,怕是鬼都不信。
原来,竟是打着盗马的主意。
“师傅,我有办法,可以抓他一个现行。”秦重开始实施他的计划。
“怎么抓?”石勇有些迷惑,盗马可是杀头之罪,即便有人铤而走险,想必也是极其小心隐秘。秦重能听到风声,已是运气。竟还能抓现行?石勇对秦重可是知之甚深,弟子啥德行,他这个师傅可是清楚的很。
横冲直撞抡拳头可以,论心机谋略,和他八竿子打不着。
“师傅只管派了人,埋伏在孳生务附近。”秦重心有成竹。
“他们今日交易?”石勇听出了端倪。
“不知道。”秦重一耷拉脑袋,实话实说。他哪知道何时交易,只是今日时机特殊,他在中间稍做谋划,不难钓出孳生务内应之人。只要钓出内应,还怕审不出来结果吗?说白了,秦重就是要坑邱旻。
好说歹说,终于磨的石勇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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