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五郎刚想张嘴,崔元庭直接打断他:“不要拿话搪塞我,她们两个今晚若是死了,或者失踪,那我就当今天的事是你潘五郎一手安排,与曹奉琳无关。”
潘五郎无可奈何,只好点点头,带上门去了。
屋里只剩下灵府与崔元庭。
烛火摇曳,“啪”地爆出一个烛花,错金香炉冒出的香烟形状曼妙地卷向空气中。
杜鹃的啼叫从窗户传了进来,这样和暖的四月春夜本应是恬淡安谧的。
灵府依旧躺在软塌上。
不是她不愿起身,实在是四肢百骸都还没有从昏沉中醒来。
崔元庭默默走向几步外的一把圈椅坐下,慢慢低下头。
他想她此刻也许需要留有空间。
他甚至有点害怕,她会厌恶他现在在这里。
良久,他微不可见地叹息道:“今天是我疏忽了,对不住你。”
灵府闭上眼睛,攒了攒力气,撑着身体坐起来。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着,又在室内搜寻自己的外衫。
还好,婢女们只是给她脱了,没有给她藏起来。
她唯一的一件男式外衫此刻正挂在西边墙的屏风上。
她现在的穿着在她从前的眼光看绝谈不上暴露,可此刻她却觉得难堪。
也许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入乡随俗,变得保守起来;
也许是在这里,她的身体一次次被歹毒算计,让她潜意识里加重了要把自己包裹起来的念头。
也许,她急需以正式的姿态和崔元庭进行下面的谈话,于是她沉哑地道:“劳驾,把我的外衫给我。”
崔元庭闻声回头,顺着灵府的目光走过去把外衫拿给她。
目光短暂相接,崔元庭再度背过身,这次没有走开。
灵府披好外衫:“不怪县尊,是我酒量不好,还要多谢你来得及时。”
闻言,崔元庭忍不住想回头,终究还是忍耐了,又是无声地叹息。
可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叹息什么。
是叹息即使在自己身边,还是让她遭受了这样的事?还是叹息她云淡风轻的话,轻易就隔开了他想对她的关心,不肯对他流露一点内心情绪?
沉默了片刻,崔元庭道:“你没喝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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