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条回廊,柳若嫄跟彩宁很快来到一间偏僻的破屋子。
彩宁一脚踢开屋门,里面散出潮湿腐朽的气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只见初衣满身血痕,躺在一堆稻草上昏迷不醒。
柳若嫄心里一揪,鼻子发酸,眼眸中登时浮起一层水雾。
她连忙上前,一把抱住血淋淋的小丫鬟,颤声道:“初衣,你醒一醒,我回来了,你不要怕。”
初衣脸色苍白,肌肤没有一丝血色。
她虚弱地哼嘤一声,依旧双目紧闭,并没有转醒过来。
柳若嫄见她身上伤口极多,被鞭子抽得奄奄一息,有出气没进气。
不仅如此,在她肩膀窝和胸腹部,还有很多细长的银针,深深刺进骨肉里,在皮肤上留下发黑的淤青。
银针伤及骨髓和内脏,怕是无药可救。
柳若嫄双手发颤,目眦欲裂,双眸中瞬间染上一片猩红,怒火几乎要将空气烧着。
“这是谁干的!”她暴怒喝道,声音嘶哑颤抖。
受了她的连累,初衣无辜遭受折磨,此时柳若嫄心底的内疚和伤痛全都涌了出来。
这件事不搞清楚,不给初衣讨回公道,就一定没完!
彩宁见柳若嫄脸色发白,抱着初衣身子摇摇欲坠,连忙上前,“大小姐,让我来。”
她将初衣背起来,送回内院厢房去。
这时破屋门口围了一群婆子丫鬟,眼见柳若嫄眼眸猩红,目光如刀,在她们脸上扫过去,顿时惊得浑身发颤。
“你们都听好了,今天谁用鞭子打了初衣,自己主动来找我,每人抽三十鞭子,这事就翻篇过去,以后我不再追究。谁往初衣身上刺银针的,让她拿命来见我!如果胆敢不来,就是存心跟我作对,以后就是我的仇人,我一定为初衣报仇雪恨!就算你逃出柳府,我也千里追杀,绝不放过!”
柳若嫄一番话说完,立马有两个婆子腿软,“噗通”坐到地上。
她们拿鞭子抽了初衣,以为不过是打一个帮凶丫鬟。
她们占着理呢,谁敢来找后账?
没想到事情还有反转。
结果就是大小姐一刚到底,反倒回头来打她们。
三十鞭子啊,谁能受得了?
就算不丢性命,也得脱掉一层皮!
柳若嫄看也不看一眼,跟在彩宁身后,回自己内院厢房去。
内院里,机灵点的丫鬟们早已把大夫请过来。
烧了热水,拿了换洗衣服,匆匆忙碌却又井然有序。
大夫诊冶之后,皱眉摇头,“伤势太重,皮外鞭伤还能冶一冶,那些银针刺进体内,已经穿透内脏,就算把银针取出来,这姑娘的命也救不了。”
柳若嫄登时呆住,一双眼眸中溢满泪水,“大夫,她不能死,你要救她啊——”
她一直觉得自己坚强,无论遇到什么难题,总有办法解决。
可此时她心里却充满绝望和无助,眼见初衣躺在床上,气息越来越弱,她竟是毫无办法。
不由得悔恨不已,终究是自己力量不够,无法保护身边的人。
大夫沉默不语,半晌摇头叹气,起身出去。
柳若嫄一颗心沉到底,脑中绷紧的一根细弦微微颤动着,几乎要崩断了。
“初衣,你别怕,我一定救活你,不会让你死的!”她紧握初衣的手,感觉她的手冰凉彻骨,登时泪流满面。
她要救初衣。
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一定要救!
柳若嫄决不放弃,接连找来了几个大夫,结果诊断之后都说救不了。
彩宁忧心忡忡,见柳若嫄好像疯了一般,不停哀求大夫救人,就差跪地恳求,觉得又难过又不忍。
她想到了崇烈,连忙去把他请来,看他能不能用内力取出初衣体内的银针。
崇烈握着初衣的手腕把脉,半晌说道:“这些银针太细太长,如果用内力震出来,她的五脏六腑也震碎了……嫄表妹,恕我无能为力,你还是给她准备一下后事吧。”
初衣的脉搏已经非常微弱,几乎没有呼吸。
此时只勉强吊着一口气,根本熬不过今晚。
柳若嫄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怔怔地坐着不动。
俄而,她幽深的眸子转动一下,目光停在初衣身上,眼泪滚落下来。
她再也忍受不住,扑到床边拉住初衣的手,“对不起,初衣,是我害了你。”
即便她前世被万箭穿心,也没像此刻这么害怕过。
害怕永远失去一个人。
害怕这个人再也醒不过来。
她跟初衣才认识几个月,两人感情却很深,仿佛已经相处了半辈子……
“大小姐,你别这样——”旁边的彩宁控制不住,也哭出声来。
她想到当初静歌死的时候,她也是一样的心情,觉得全世界都离她远去了。
柳若嫄擦一擦眼泪,连忙命人熬参汤首乌汤,把千年人参首乌全用上。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只要初衣还活着,她就一定有办法救人。
参汤炖好,给初衣喝了一碗,暂时吊住她的命。
到了傍晚,屏香回柳府,带来一个人。
静王府的瑞征。
“王爷正闭关疗伤,属下来见王妃,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瑞征站在院子里,抱拳恭敬说道。
柳府出了这么大的事,王爷此刻来不了,他必须代替王爷跑一趟。
话音刚落,就见房门打开,柳若嫄步履匆匆走出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他往屋里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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