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姨娘的侧院厢房外,一大群人围在门口
丫鬟婆子从屋里端出一个个木盆,里面都是血水。
几个婆子拿出来一堆血衣和染血的被褥,嘴里哆哆嗦嗦叫着,“造孽啊,造孽啊——”
众人抬眼看见柳若嫄进了院子,浑身带风,气势汹汹,都吓得屁滚尿流,木盆和血衣掉到地上。
一时间鸡飞狗跳。
柳若嫄走过的地方,众奴婢都惊乱失措,慌忙躲闪。
她丝毫不理会,径直走到门前。
彩宁上前,一把掀开帘子,柳若嫄不顾众人惊骇的眼神,毫不客气地走进去。
一进内屋,就闻见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只见地上和床榻上都是血迹,丫鬟们正跪在地上擦拭。
床边或站或坐着几个大夫,正给躺在床上的凤姨娘诊脉。
旁边的座椅上,柳致堂和柳夫人焦急地等着诊断结果。
床上半遮着幔帐,看不清凤姨娘具体什么情况。
见柳若嫄走进屋子,柳致堂立即起身,厉声训斥道:“你,你这个……”
话没说完,就被柳若嫄打断,“不是骂我孽障,就是不孝之女,柳大人翻来倒去就这两句话,不嫌烦得慌?”
她表情肃穆,一双清冷的眸子透着凛冽的光芒,瞥了他一眼,脚步不停地朝床边走去。
柳致堂脸色极差,伸手指着她,“你……”
这孽女伤了人,竟然还理直气壮!
真要气死他了。
见柳若嫄凑近床边,他猛地又是一惊,连忙上前阻止她。
“你还想干什么,是不是嫌阿凤伤的不够重,再向她下毒手?”
柳若嫄转眸看他,唇瓣紧抿,一句话也不说。
她跟柳致堂面对面站着,大有强势对峙之意,一双澄澈的眸子里染上一层暗红的底色,光火阴暗闪烁,闪过一抹凌厉的狠意。
屋内鸦雀无声,温度登时下降了几分。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连柳夫人也不敢起身说话。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柳致堂心底升出一股摄魄的寒意,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他一个当父亲的,竟然对自己女儿产生惧意。
真是见鬼了。
柳若嫄盯了他片刻,眼眸垂下,浑身冰寒的暴戾之气缓缓散去,情绪变得平稳。
气氛缓和下来,所有人都松开一口气。
彩宁挡在柳致堂跟前,“请柳老爷稍安勿躁,大小姐看看凤姨娘的伤势,并无恶意。”
柳府的人对柳若嫄误会太深,一边倒地把罪责推到她身上。
如果这时候他们父女俩当众反目,柳若嫄就更加被动,陷入万劫不复的的境地。
“大小姐怎么说也是静王妃,做事有分寸。”彩宁再次提醒道。
柳致堂方才气急败坏,脑子不够清醒,此时听了彩宁这么一说,才想起柳若嫄有静王妃的身份。
他略微愣怔一下,知道当众跟静王妃争执,也有悖礼规。
况且彩宁身上有功夫,他来强硬的也争不过她。
他只得压住胸口的闷气,回到原位坐下,冷哼一声,“我看她要搞什么花样!”
柳若嫄来到床边,抬手掀开床上幔帐。
只见凤姨娘平躺在床上,面色如纸,嘴唇苍白没一点颜色,有出气无进气的样子,确实受伤严重。
一名大夫摇头叹气:“已经止血敷上药,但流血太多,脉象很是虚弱,能不能挺过去,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今晚能醒过来,可以保住性命,如果醒不过来,唉——”
柳若嫄的眸底深邃阴沉,一片暗潮汹涌中翻滚着几分怒火,她盯着凤姨娘看了半晌,放下幔帐,走到软榻前坐下。
屋里所有人都怔怔瞪着她,想看她有什么反应。
柳若嫄清冷的眸光扫视了一圈,见雪姨娘也在场,怀中抱着一只白团猫,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柳冰瑚没来,只有柳空暮站在柳夫人身后,一脸不屑又厌恶的表情,不停朝柳若嫄撇一撇嘴。
其他人都是丫鬟婆子、大夫郎中,满满当当一屋子人。
柳若嫄眸光转动一圈,最后落在柳致堂身上,“柳大人即便不问,我也想跟你谈谈。”
有人假冒她行凶的事,一定要当众说出来。
这么黑的一口黑锅,她绝对不可能任由人砸在她身上。
柳致堂一听这话,登时更恼火了。
这臭丫头成了静王妃之后,连声“爹”都不叫,开口闭口柳大人,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
“哼,静王妃好大的架子,连长幼尊卑都不顾,要跟我谈什么?”柳致堂的怒火几乎压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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