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林朝英。
这就是玉女素心剑。
李忘尘瞪大双眼,看着那一道又纤细又冷薄、像是冰片凝就而成的剑光缓缓划过半空,如烟如云如雾般地游荡,整个人的精神意志都随之而去,进入到了一种悠悠然然、仿佛永恒不变、可以一直延伸下去的境界。
但这道剑光延伸下去的前提是没有阻碍,此刻它的必经之路上却有另一名天下武功至尊的女子。
邀月发丝飘舞,白衣凌乱,白玉般毫无瑕疵的面容上露出罕见的慎重神色,身周遭虽有数名高手围杀,但全身精气神凝聚一点,只在面前的剑光之上。
从这一剑上,她似乎能瞧见一个更胜自己一筹的绝世女子,远在大宋的古墓深居,以风轻云淡的目光朝着自己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而已。
她已陷入了生平最危险的一刻。
也进入到此生从未有过的刺激之中去。
好强的女人,好强的女人,好强的女人,好强的女人。她想。
然后再想:好强的人。
一股无法形容的喜悦欢欣在弹指间如电流般经窜全身,邀月几乎忍不住要长吟一声,声音一定要先是深沉暧昧嘶哑,像是一头瞧见了猎物的野狼,随后逐步飘然飞腾悠扬,是快然自足的风声,到了最后自然嘹亮尖锐高亢,如凤凰振翅。
她真的从喉咙里挤出了这样的声音。
刹那间,卓非凡、愚茶道人、帅一帆、郭嵩阳、吕凤仙、楚留香、石观音七大高手的攻势,已全部到了邀月的身上。
昆山玉碎凤凰叫!
一声尖锐刺耳戾气十足的啸叫声冲上云霄,邀月身子不动,双目仍然看着远处的玉女素心剑气,看也不看他人半眼。
几十滴水渍悄无声息地从她肌肤表面溢出再飞射,迎上了七大高手。
时间似乎凝固了刹那,邀月那一袭素白的外衣忽然飞震而起,再缓缓落下,白色的衣衫却已沾染上了大片大片的血迹,配合上邀月凄惨绝艳的神情,真如同一头浴火涅槃的凤凰一般。
七大高手已经同时被震飞出去。
震飞他们的不是其他,正是由邀月逼出的天一神水,同时她更在眨眼间四散明玉功真气,施展出或阴柔或阳刚或迅疾或穿透或螺旋或直送或变化自如的七种气劲,一一潜藏在天一神水之中。
愚茶道人在飞到一半时惨叫了一声,已炸裂成了难以辨认的漫天血雨。有一巴掌捧起体积大小的天一神水朝着他砸了过去,而这已足有上千吨重,携带着邀月的纯阳至刚劲力,几乎等若是千万斤的烈性炸药浓缩在人体之内,一经引动无疑惊天动地,立刻成了这位武当长老的命中劫数,灭顶之灾。
郭嵩阳胸口处出现了针孔大小却又深不可测的洞,他以长剑荡地,一个翻身站稳,却又踉踉跄跄几步,身体从心胸口处的部位开始肿胀起来,肌肤变得青红发紫,像是一个在水里泡了好几天的人。天一神水深入他的心脉,以阴柔劲力携带着上千吨重的质量在体内肆意释放,钻入奇经八脉,郭嵩阳面色难看,却居然还一声不吭,举剑正要再战,却已摇摇晃晃,就这么一头栽倒,并且再也醒不过来。
吕凤仙、帅一帆同样死去,一个是变化自如的劲力所针对,半截身子冻结凝固、半截身子水肿胀大,另一个则遭受了螺旋劲力,整个人的身体血肉筋骨全以胸口处一处创口为中心扭曲变形牵扯引动,死状俱是惨不忍睹。
而对付楚留香的乃是“迅疾”劲力,楚香帅轻功虽高,却也远不及这须臾间到来的一力。
但邀月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楚留香临近突破,已有了些许“第六识”的特征,竟险之又险地躲过天一神水,不过仍被明玉功真力击中,落在了远处,并没有呈现出和其他人的死状,但也无力再战,昏厥过去。
唯二还有战力的,也就只有卓非凡和石观音了。
卓非凡飞在半空,面对的却是穿透之劲力,他以太极剑法一拨一荡,动作慎重得不像是飘逸的太极剑法,而是在泥沙中寻找什么失物,眼睛看不到,而将自己的全身感知都落入到了剑上,以剑替代自己的眼睛,以剑替代自己的耳朵,以剑替代自己的五感,剑所能感应到的一切就是他能感应到的一切。
此前四名武当长老才能完成的“太极圆势”,他一人就能完成!
剑光本来很慢,忽然一闪,已失去了形迹,只留下了半空中一道飞虹似的光电,亮了一亮,随后又重新回到了原处,剑尖上滑落一排齐整无比的晶莹水珠。
虽逃过一死,但一招余力不去,卓非凡双脚踩在了地面上时,身子竟然丝毫无停下的意思,如在冰面滑翔一般,竟然拉出一条肉眼可见的十来丈长痕,最后一脚狠狠踩在地面上,才将自己的身形强行止住。
石观音则比卓非凡更要轻松一些。
她面对的是“直送”劲力的天一神水,靠着自己综合少林武当武学精妙所在的“男人见不得”,轻舞长袖,连续挥动,几乎像是刹那间多了几十只手,一连串如雨打芭蕉般的密集声响经风掠尘地响起。
石观音也给这一招逼退了数丈,双手发麻,内力一时竟为之枯竭。
她暗暗叫苦不迭,天下谁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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