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雨暗暗攥紧了拳头,心里真恨不得一巴掌将这个不懂得以大局为重的笨蛋呼晕过去。
宾客的私语声也已经开始了肆无忌惮,反正这热闹与自己无关,参杂进来的人越多势必就越精彩。如此花一份钱能瞧两场热闹,很值呐。
之前那个质疑南宫瑶华样貌的公子声更在此时又跃了上来:“欸,庄总镖头,这时候拒绝可就是心虚了哦。”
庄量山马上去看天问雨的脸色,见其并未出言呵退那个叫摩勒的,便知道了自己已是避无可避,退无可退。若真应下了这份心虚,这场婚礼的笑料又将不知道会被江湖上的人如何添油加醋了。
骑虎难下之际,他忍不住瞪了眼摩勒,再一脸和气地冲天问雨笑了笑,最后才又扭头看向了黄衣少女,强压怒火道:“那就还请姑娘速速说明来意,不要故弄玄虚!”
少女盈盈而笑:“我的来意就在这白布之下,只是要劳烦新郎官亲自掀开,一切俱会明了。”
庄友新不屑一顾:“看就看,有什么大不了?”
可他刚要上前,立马被庄量山横臂拦在了身后:“我儿小心,恐防有诈!”
庄友新心领神会,一扭头唤来家奴:“你去把那白布掀开!”
少女见状哼笑了一声,怪嗔道:“不是吧新郎官,拆个礼物也要假手于人,会不会废了点啊?这可是在你自己的地盘上,身后有这么一大帮子人拿棍拿棒的随时候命,你竟然还能表现得如此畏首畏尾,那往后还有哪家财大气粗的敢找你们正威镖局托镖啊……”
她又灵巧地绕到了南宫瑶华的面前,幽幽叹道:“新娘子,你的郎君好没有男子气概。瞧着是一副男儿面庞,不知与阉人有何两样?啧啧啧……真担心你们往后还能不能生出小娃娃来。”
人群中传来嗤笑声,南宫瑶华虽然依旧立在原处不言不语,可肩膀却明显地颤了一颤,漂亮的指甲也已抠进了掌心里。
此刻的庄友新但凡听觉尚在,心中的怒火也不肯再压制了。
他一步跃过了庄量山跳上堂中,与少女之间只相隔着那副担架。狠狠蹲下,复又抬头看向少女,冷声道:“妖女,我今日也会让你蒙上这片白布!”
“嗯嗯。”少女精乖地连连点头,两只小手扑棱棱地催他赶紧揭晓礼物。
白布一起,一股奇香先是向庄友新迎面扑来,紧接着便似群蝶出笼一般迅速向四下散开。顷刻之间,在场众人惊觉脑仁生疼,如被毒蝎子甩尾来了一刺。
庄量山连忙捂住口鼻,呜呜喊道:“有毒,有毒!”
众人纷纷闻之色变,更有甚者立马冲上堂来,一手提剑指着少女,一手捂着口鼻闷声喝道:“妖女,还不快快交出解药!”
少女神色自若,一双大眼乌溜溜地转了一转,尽显精乖之气。
可她还没来得及多得意一会儿,余光就瞥到了一旁的摩勒。连天问雨都捂住了口鼻,这家伙竟然跟个护法罗汉似的凌然未动。
少女不由皱起了眉头,完全没有理会指在眼前的利剑,怡然地走到了摩勒面前,一歪脑袋,俏声起问:“你不怕死?”
摩勒斜眼看她:“我只是猜这香没毒。”
少女浅笑:“靠猜的话,风险会不会大了点?”
“那我猜对了吗?”
少女微怔,慢慢在嘴角边凹出了酒窝,似嗔非笑地说:“果然长得好看的人,脑子也会比旁人聪明一些。”
“运气好而已。”摩勒的这份谦逊源于骨子里的傲娇和对眼前少女的不屑一顾。
少女的笑容漾得更深了。
她回过身来冲着周围人笑道:“我的话你们或许不信,现在这位小哥哥也说了此香无毒,你们总该信了吧?哎呀呀,快把手都放下来吧,别没被毒死却被自己给捂死了,到时候可别又跑来赖我。”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天问雨,见他已将手放了下来,才敢如是而做。
少女重新回到堂中,见方才那个冲上来威吓自己的人还站在原地挑着剑,不禁玩心一起,跑过去把脖子伸到了剑下,然后猛地一声“喂”,竟吓得那人直接将剑脱了手。
身为剑客,被人一声吼就丢了剑,哪里还有脸再去弯腰拾捡?他只能颤着手指着少女怒喝:“妖女何人?来此究竟何干!”
少女耷拉着脑袋小声嘟囔:“说了八百遍是来送礼的,怎么还问!”说着小手忽地向后一指:“你们逮着一个问题反复问,就完全没有想过去理会一下新郎官吗?”
不得不说,一番热闹一场吓,引得众人几乎忘记了是来喝喜酒的。
经此提醒,他们终于想起了去找庄友新,却见好好的新郎官此刻竟然双目呆滞地瘫坐于地,像是已经被抽走了灵魂。
“新儿,新儿,你怎么了?”庄量山这个身为人父的,反应也并不比外人快多少。他上前来试图将儿子先扶起来,可庄友新就像是一摊没了筋骨的烂肉,刚被扯起来又立马瘫了回去。
“妖女,你对我儿做了什么?”
少女微一蹙眉,冷笑道:“不该先问问你儿子对这担架上的人做过些什么吗?不然怎么能把他自己吓成了这个样子!”
方才丢剑的剑客刚巧就站在担架旁边,听了这话立马低头一看,不禁大骇脱口:“哦这……这不是春江花月楼的落雁娇吗?”
“落雁娇?”
“花魁?”
呼呼啦啦一下子围上来了好些宾客,大伙儿争先恐后全然顾不得武林侠客应有的仪态。
其中有个颇有见识地说:“真的是落雁娇!是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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