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死寂的夜色里,在一处水雾氤氲弥漫如同轻纱笼罩的池面中央,一朵巨大的紫红莲蓬静静漂浮其上。
水雾之下,池面之上,有着一条条血红的脉络纵横交错,宛如某种庞然生物体内密布流淌着的血管经络,正围绕着紫红的莲蓬迂绕流动,形成了一幅古老神秘的符阵。
莲蓬上边,盘腿坐着一道魁梧的男子人影,他单手持拿着一根血光幽森的殷红荷杆,荷杆上悬着一面血色符幡,另一只手五指恰诀,掌心摊开对着天空,仿佛托举着乾坤日月。
“噗——”
突然间,死寂的夜色里,男子身体发出猛烈剧震,最后弯腰倾倒,朝着池内喷出一大口紫褐色的血液。
血液甫一喷洒入池子内,那团密布其上的血管经络便犹如霜打过的草团般,迅速萎缩下去,失去了方才流淌起来的鲜艳色泽,眨眼便化作了一团干枯浮萍。
人影手里持拿的殷红荷杆也在一瞬间干枯,成了一截不起眼的草杆,符幡在夜空里湮灭成灰。
他身下的莲蓬在一点点地碎裂崩坏,终于失去了托浮他的灵力,成了一池子碎渣。
这处阵法彻底溃散了……
男子晃晃悠悠的从血池里爬起,站在岸边望着一池狼藉,面色憋胀,仿佛刚被人强行喂下了一只癞蛤蟆般难堪。
“去他妈的!一群斩魔司的疯狗!简直无处不在!”
他咬牙切齿地啐骂一声,旋即掐诀,整个人犹如一滩烂泥般沉堕入了地下,消失不见。
……
玄京城,一处高墙大宅的书房内。
有个青衫中年男人此刻正在明如白昼的灯火旁静静地看书。
他的状态看起来很是不错,双目盯着书页时,脸上洋溢着一层浅浅地微笑。
他这笑意倒并非是因书中的内容所致,而是因为约莫小半个时辰左右前,心腹黑莲护法传来消息说,近一个月来他等苦心筹谋的那处阵法已经启动了。
虽然事出突然,血祭之阵所需祭品并未准备十足,但至少他最信赖的那位圣使尊者明确表示,他有很大的把握,一切皆能按计划进行。
只要一切能按计划进行,那么,待再过数月,他这近三十年来的苦心谋划,便要到结出甘甜果实,收获成功的时刻了。
这很难不让他感到激动和喜悦。
正当他盯着书册浮想联翩时,忽然间,他瞥见书房中央的青石地砖上忽然血泥翻涌。
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从血泥里站起,语气略微显得有些结巴地开口说道,
“主公……我……成功复活了天水河妖……”
“好!哈哈!成功复活了便好!这是可喜可贺的大事啊!”“……咦?血莲你为何脸色如此凝重?莫非是受伤了?”
青衫男人闻言,立即放下了手中书册,激动地站起说道,说着,他却发现面前这位最信赖的心腹,面色出奇地难堪。
他心头渐渐浮起了一股不祥地预感。
“那个……只不过……天水河妖……仅仅存活了片刻……又被人给杀死了……”
高大男子垂着头,开口磕磕绊绊地说完,青衫男人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继而如冰山般崩塌。
整个书房因此而陷入了一片冰冷地死寂。
片刻后,他才开口打破沉默,接连质疑问道,
“杀了?是几品高手干的?你不是有一尊傀儡身在现场持阵么?以你一尊傀儡身的阴阳术修为,至少能抵得上五品中境的武夫啊,再加上你说已经成功复活天水河妖,集合你二者之力,就凭最近斩魔司和刑部派出去的那些人,应该鲜有敌手啊,为何如此快就被……弄死了?”
“……属下也是实在没想到……那个年轻男人……应当是斩魔司的差役……他境界平平,但却竟携有龙息玉在手……他身上稀奇古怪的地方太多了……能硬扛我冲击出的阴煞血气不说,没想到还是个画毒符高手,一身的奇巧淫技……”
龙息玉!
听到这三个字,青衫男人顿时眉头微凝,顿时明白了八九成。
他自然知晓,阴阳术师的修为,最受这与九州龙脉气运相联系的至宝克制。
除非是他亲自出手,或有机会能镇压此宝……
“大离皇室早有祖训,那块与龙玺相连的至宝必须时刻掌握在皇族血脉手里,轻易不得离身,为何兰玉那臭娘们会轻易将其交给一个斩魔司的年轻差役?”
“……那男人看起来皮相很不错,又年纪轻轻,大概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属下猜测,他很可能是兰玉公主在外边与其他人的私生子,除此之外,属下难以想象这大离皇室的至宝,还会被她交付给谁使用……”
“兰玉的私生子?难怪,她已三十有六的年纪,至今都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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