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开设的学堂意义其实就在于这是立言的一个过程。
你在家中闭门造车,学问做得再好不传播出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孔子才收门徒三千,传播他的儒家思想,从而让儒学传扬华夏两千年。
现在荆州的岘山书院,以及那位门徒有一千多人的名士颖容,就是在做同样的事情。
宋忠注《五经章句》,宣扬他的学说,后来魏晋时期,他的学说就非常流行,一度是当时主流学术。
颖容做《春秋左氏条列》五万言,《左传》各大主流学派,最后渐渐被他《颖氏左传》兼并。
还有大儒郑玄在青州讲学,门徒无数,传播思想,他注视的古文经学在魏晋时期是与宋忠并列的两大主流学生之一。
他的影响贯穿魏晋南北朝,甚至隋唐时期,唐初被李世民列于二十二“先师”之列,配享孔庙。
由此可见当时若想立言,就必须要靠学生去传播他的思想,将他的学说发扬。
除此之外,沈晨还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为自己培养人才,寻找志同道合者,一同为将来奋斗的事业而努力。
因此讲学是一个不可避免的过程。
至于沈晨自己的学说其实也很简单,他与诸葛亮这段时间常注释儒家经典,摒弃其中糟粕,推崇其中精华。
对于基础教育而言,学生们也不需要学得那么高深,先识字,再学点数术以及做人基本道理即可。
所以目前的教学知识可能不会太深奥,等到将来学生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对于儒家思想的领悟以及注释更加高深,也能够支撑得起学术水平。
很快大家一一登记,总共是三十三名学生,最小的只有四岁,最大的就是十七岁,年龄差异极大,想统一教学也不容易。
不过古代都是这样学,学习条件非常有限,能不能领悟也往往看个人天分,因此差异大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当时所有的教学都属于精英教学方式,那种大课式的普世教育可能存在,但也仅限于粗浅认个字的少数情况,想学得深一些还是得一对一专门辅导。
这也是世家大族能够把控文化解释权的根本原因之一。
登记之后,沈晨就把大家召集到了前庭课堂内,此刻门外诸多家长,来看热闹的士子和来找茬的士子们都已经进入其中,站在前庭观望。
就看到沈晨吩咐大家在各自桌案席上就坐,他本人则盘膝坐在台上,俯视众人,笑着说道:“很多人都认识我,这些日子我也走遍周边乡亭,你们也经常跟在我身后唤我一声先生,今天算是正式当了你们的先生。”
“先生,先生。”
台下那些不懂事的孩子们还以为依旧是在乡亭跟在沈晨身后玩闹时嬉戏,几个五六岁的孩子大声呼喊鼓噪起来,惹得外面的士子纷纷皱眉。
“肃静!”
一旁有一位中年男子手拿戒尺,重重地敲击了一下桌案,目光威严地扫视着诸多孩童。
他是沈晨雇来的先生,不是什么名士,只是个普通的儒生,家境贫困,之前是在周边乡亭教人读书勉强生存。
沈晨过来免费教书抢他饭碗,因此干脆高价将他雇来算是做维持秩序的律训之师。
等到安静下来之后,沈晨又说道:“厅内多有稚子孩童,他们不懂得“黄中通理”,不知道读书的可贵,你们几个的年龄大几岁,你们知道吗?”
他指着厅内那几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们问。
其中有个连上衣都没有穿,裤子满是补丁的少年迟疑道:“父亲说,如果我能够读书的话,将来也许能让家里稍稍富裕一些,幼妹也不会在前些年饿死。”
很平淡地说出了一件惨事,但在当时来说,确实已经不算惨,大饥荒的时候,那就不是一个饿死,而是几十万上百万的人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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