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狂喜大呼:“退了,莘阿瓜阵也退了!天助我……,将军,将军,天助将军也!这是我军再好不过的追击之时!”
说话这人兴奋到极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抱着头竟是跳跃不止,如似个猴子,可不就是且渠元光!他叫道:“将军、将军!末将愿率本部为前锋,必为将军生获阿瓜!”
姚桃冷静地观察向西南方向撤退的莘迩部将士,与齐征说道:“将军,莘幼著部虽然因为受麴爽阵败退的影响,不得不也后撤退之,但是将军请看,其部的阵形未乱。
“……末将闻之,‘旗靡辙乱’,方可逐敌,今莘幼著部不仅阵型完好,且请将军再观之,在其后撤之军的南、北两角,更各有一支甲骑戒备,又在其阵之东、南两侧,分有步卒甲士殿后。将军,我军若是於此刻追击,只怕并不能将其速克,而若不能将其速克……。”
姚桃指向西南方向十余里外屹立着的临渭县城,接着说道,“北宫越,陇之悍将也,他是莘幼著的心腹,见莘幼著兵退,他一定是会率兵出城驰援的,则至那时,若北宫越攻我军之侧,而莘幼著伺机反攻,我军说不定反会落败!要不要追击,末将斗胆,敢请将军三思。”
齐征凝神远眺,确如姚桃所言,莘迩部虽然撤退,可是却与麴爽部的败退截然不同。
一则,旗帜整肃,阵型未乱,后撤之兵井然有序,殿后之步骑杀气森然。
二者,甚至还能听到其阵中传出的有条不紊、稳稳当当的金鼓声音。
元光话似不错,姚桃说的好像也对。
追,还是不追?
便在齐征踌躇不决,难下决断时,西南边临渭城的北门打开,一支兵马驰出城来。虽是瞧不见这支兵马的旗帜,然众人都能猜料得出,此定是北宫越果然率部出城接应莘迩、麴爽部了。
“姚桃言之有理,此刻我若追之,胜负在五五之间;但若是等到天水、略阳两郡的诸部酋大起兵响应於我,乱了莘阿瓜的后方,加上今日他此败对其军士气的影响,则我获胜的成算就有七八成之多。”齐征这样想道。
一个胜算七八成,一个最多五成,该选择哪个?
齐征做出了决定,他下令说道:“不得追击!”
并派遣军吏去给雷遵传令,叫雷遵也不要追击麴爽部的兵士过深过远。
……
一场敌我双方合计投入兵马达到三四万,规模可以说是较大的会战,天没亮两边的将士就出营列阵,对峙了大半天,到临近傍晚的时候,却以这样一种形式告一段落,且不必多提。
……
只说在北宫越的接应下,莘迩部安全地撤回到了营中。
因为莘迩部的编制未乱,所以他们虽是后撤,但却比麴爽部的将士更早地尽还本营。
莘迩没有回营,也没有先找高延曹、罗荡、李亮、薛猛等将问他们各部的情况,令北宫越回城,防备齐征也许会有的趁机扰城后,他只带了魏述、乞大力等几骑,径挟弓矢往麴爽营去。
暮色已至,昏黄的夕阳余晖下,不断有溃败的爽部将士,从战场那里狼狈地逃奔过来,或丢盔弃甲,或身上带伤,整个爽营外汗臭、血腥,夹杂尘土的气味刺鼻,乱哄哄地闹成一团。
乞大力举起马鞭,胡乱抽打,把溃兵打散,打开了一条道路。
莘迩等顺着这条道路,到了辕门处。
溃兵须得整顿后,才能入营,故此辕门紧闭。
被麴爽早前留下守营的将士,个个紧张,把守门、寨。
魏述朝辕门上的望楼高呼:“征西将军到,还不快开辕门!”
辕门守将认得莘迩,闻之下看,看到真是莘迩,不敢怠慢,急忙下来,把辕门打开。
莘迩驱骑而入,略勒马停下,问这守将:“麴驹回营了么?”
守将俯身行礼,战战兢兢地答道:“镇东大将军刚回营未久。”
“现在何处?”
守将说道:“这会儿当是议事帐。”
莘迩不再多言,他向来是带头遵守军纪的,这时却也不顾营中不许驰马这条军中严律了,打马一鞭,在魏述、乞大力等的簇拥下,即过辕门,闯入麴爽营中。
一路不停,来到了麴爽的议事帐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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