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部的草原上,胡人们想当然地以为是别部派来的细作,故此见面就打,毫无容情。秃连樊之所以没被打死,还是他见机得快,道出了自家的身份,拉出莘迩作大旗,乃才挣出一命。
“老秃啊,你这仇,我是得给你报,但问题是,你连打你的人是卢水胡哪部的都不知道,我又怎么给你报仇呢?”
只秃连樊刚才那一句“咱唐人”说得那么流利顺嘴,这仇就该给他报,但莘迩说的也是正理,仇家是谁都不知道,便算有心报复,恐怕也是大海里捞针,无从下手。
秃连樊撅着屁股,跪在地上,抬起头,呆脸看莘迩了半晌,心道:“将军说的是啊,我当时怎么不问问那帮狗东西是哪个部的?我他娘的!这顿打算是白挨了!”更是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老秃,别难过了。你记得挨打的地方么?等我办完了收胡的事儿,叫兰宝掌带兵跟你去那地头,找出打你的胡牧,给你出气!”
秃连樊心道:“对啊!我不知道是哪个部的,但我记得挨打的地方啊!我怎么没想到?”却是悲痛之下,忘了此茬。
报仇有望,悲痛稍止,他抽噎地说道:“还是将军聪明,小人、小人脑子太不灵光,没法和将军比。”拍完马屁,拜谢莘迩,“多谢将军为小人雪恨!”
“你这次召胡的成果如何?”
“小人本已召到四五十落,与他们约定,待小人回城时,带他们齐来。挨打之后,不敢回去找他们,也不知他们现在改了念头没有。”想到这么些钱有可能就此不见,秃连樊再次悲从中来。
“四五十落?哎哟,那不错啊。”
秃连樊的成绩出乎了莘迩的意料。
他本想着,自己“信誉卓著”的名声尚未传开,难以取信胡人,秃连樊能召个三二十落就不错了。没想到,这老秃居然说动了四五十落。秃连樊能说动数十落,料乞大力说动的应也在此数,少也少不到哪里去,没准儿还会多些,两下合计,起始就能召到百十落。
莘迩心道:“此百十落还只是‘二级落’,要再加上此百十落又分别说动的‘三级落’,‘三级落’有可能说动的‘四级落’,合拢一起,总归能有个一二百落吧?”
万事开头难,有了这个成绩不错的开头,等到自己“信誉卓著”的名号在胡中散布开来,底下肯定就会更加好办了。莘迩心头微微轻松,对己策的成功性有了一定的信心。
眼见秃连樊表情沮丧,似又有倾盆落泪的迹象,怕他再哭哭啼啼的,莘迩赶忙给他鼓劲,说道:“他们既愿内徙,念头定不会轻改。你别担心,休养几天,再去胡中,把他们召来便是。”
秃连樊哽咽应诺。
有一点,莘迩却是不知,秃连樊没告诉他。
秃连樊之所以短短时间内就能召到四五十胡落,却是因为他将己心、比他心,在莘迩的政措内容之外,加上了一段“忽悠”之词。
他专挑穷困潦倒的胡牧,对他们说:官家不仅给你们肥美的牧场,给你们牧草、羔羊,重要的是,并且两年不收税!你们为何不权且内徙?等两年后,官家要收税了,你们如不愿从,大可再一走了之!偌大的牧场,官家还能日夜不离地盯着你们么?“咱胡人”有句话,白得的羔崽子谁不想要?各位,有便宜不占的那可是傻子!
想那胡牧吃了上顿没下顿,贫穷的程度与唐人的穷人无异,日常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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