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笑过后,倍感庆幸之余,心中亦是无限哀戚悲凉。
倘若一人气质变了、性格变了、声音变了……那么她究竟还是不是她?
水中月看似摇曳易碎不堪一击,可无论将它击碎多少次,它都会变回原样,而人呢?人看似坚毅强壮,可历经沧桑巨变之后,又怎能恢复如常?
南宫稷眉心无法舒展,只好举起酒坛,继续以苦酒继续浇心中之块垒。
“彼岸花仙”将今夜的“贵客”凌枫带入内室后,却并未立即与他作伴,而是将他一人安置在内室之中,暂由侍女相伴。“彼岸花仙”立于暗阁之中,将今晚的六张花笺重新翻看一遍,花笺之上虽只有一字,却可窥探人之心性。
她将花笺分开放入两匣中,唯留一张花笺夹于指尖,看了许久。
那花笺上书一“春”字。
“风霜刀剑后,又是一年春。”她嘴角轻提,眉心却不禁蹙起。
初升之日的光芒将夜空撕裂,对与夜幕对望了一夜的南宫稷来说,那光芒略微有点刺眼,可他却也没眯一下眼,生生顶着双眼的刺痛,凝视着那光芒耀眼绚丽的天际。
看起来应当是个好天气。
南宫稷就坐在这河畔,与黑夜、月影对饮了一夜,可纵是饮下再多杯中物,也不能将愁肠纾解。
南宫稷心神无主地在清晨的街道上踱着步子,心无目的,可脚却自有打算似的径自挪动。抬起头来时,发现已经身在含香楼下。他不仅一声长叹,终究还是挥不去、避不及、躲不开,那不如还是坦然直面吧。
可他才迈出一步,便刚好撞见凌枫从那楼中出来,抻着懒腰,打着哈欠,看似疲惫,却是一身神清气爽模样。
这一次,南宫稷已经说不清究竟是哪里刺痛了。
凌枫睁开眼便立即注意到了南宫稷,立马喜笑颜开地迎上去:“哎,南宫兄,怎么这么早过来啊?哈哈,昨夜的歌舞可觉得尽兴?”
南宫稷自认修行之人本该云淡风轻,不应有多且强的情绪变化,可他也无法确认自己此时的脸色究竟是什么样。他闭上双眼缓缓舒了口气,才低声开口问凌枫:“凌兄可曾尽兴?”
他已经尽量收敛了所有情绪,甚至连平日里习惯带着的孤傲和冷淡都藏得极好。
但原本就粗枝大叶的凌枫原本也没心思估计那些旁枝末节的琐碎事,他一把抱住南宫稷的肩,笑意根本藏不住:“哈哈,虽说早已期盼已久,可我也没想到,那‘仙子’居然当真会选我!明明有个这般仙风道骨的你在旁边,看起来可是和那‘仙子’很是般配呢!”
从凌枫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南宫稷可真不知该作何感想,心中更是五味杂陈,说不上生气,却也生不出半点喜悦来。
南宫稷也不习惯与人这边亲密,从前陆霄常与他勾肩搭背,他倒还算习惯,可他和凌枫只是萍水相逢,没那么熟。可他知道这凌枫是个热心好爽、正直仗义之人,又不想对他太过冷漠刻薄,便只好忍着不将他推开。此时听着他在耳边夸夸其谈、聒噪不已,南宫稷只好强压眉心烦躁,暗暗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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