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不在苏家的族谱上，自然就不能说苏家人是她的长辈了。

“你要离开苏家？”

“我早就不是苏家人了。”苏乔想起小姑娘在庄子上过的日子，她真情实感地讨厌着苏家夫妇。

周蕴不由看向苏乔，看对方在夜色中格外单薄的身影，纤瘦的身材，看对方茕茕孑立，孤苦寂寥。

她是不是对两人的亲事并不反对的原因，是她真切需要一个依靠？

周蕴忽然想起一件事。

“你有没有想过没有娘家傍身，你以后的日子也许会很艰难。”

两人走到了一处桥堤上，在夹岸的灯火映照下，水面波光粼粼，周蕴停下脚步，口中继续说道，

“你大概不知，我在朝堂上的人缘并不算好，而我又罹患恶疾，不日就要殒命，你有没有想过若我辞世了，你没有娘家帮衬，日子会有多艰难？”

周蕴回头去看苏乔在粼粼微光中的面容。

苏乔挑眉看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缠。

苏乔眉眼中含笑，“皇叔的话说得不对，你在朝堂上的人缘何止是不算好，简直是人憎狗嫌。但，苏家夫妇只怕会是第一个对我落井下石的人吧。”

周蕴在心里琢磨人憎狗嫌那四个字。

这天下不喜欢他的人多多了。

周蕴对苏乔的评价并不意外。

但大概，她是第一个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坦然地说出这几个字的人。

周蕴的声音不由变缓，带着些许蛊惑的意味。

“但旁人对你落井下石的前提是我辞世。”

苏乔疑惑，“你试验的药，难道说已经找到能治你病的药了？”

“嗯，找到了。”周蕴看着苏乔，目光微灼。

“竟是这么快就找到了？那你以后都不必再试药了？”

苏乔忽然就感觉到了心痛，她还没开始收取能量，周蕴竟然就已经无须做试验了？

察觉到苏乔语气中的紧张，再联想白天的事，周蕴连忙纠正了说法。

“其实，也不是，试验还是得继续。”

听见周蕴那么说，苏乔心里轻松多了。

可是……

鉴于周蕴已经找到了药，那想必距离彻底停止试验的日子应当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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