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是二人世界, 回去时路上多了个拖油瓶,然而比谢拂和南与眠更不甘不愿的,却是拖油瓶本身。
从上了车开始他就万分戒备, 警惕地盯着开车的谢拂, 顺带盯一下副驾驶的南与眠, 即便坐在车后座, 他依然感觉无比紧张和担心。
但是和之前在家里不一样, 这会儿的他虽然紧张, 却没有先前的牙尖嘴利, 针锋相对。
大概也是知道这里只有谢拂和他对象, 谢拂想收拾他轻而易举, 不会有人阻止,也不会帮他说话护着他, 所以知道夹紧尾巴做人了。
“我听伯母说, 你在学校都不听课,那你在学校都玩什么?说来听听呗。”南与眠微微偏头笑问谢小弟。
谢小弟扭过头去,“谁要说给你们这些大人听, 你们又不懂。”
谢拂自后视镜看了谢小弟一眼, 那浅浅淡淡毫无感情的目光不知为何无端充满了压迫感和危险感, 明明是夏末, 还有着夏天的余热, 他却莫名感受到了一阵冷风,令他突然打了个寒战。
他缓缓坐直身子,轻咳了两声,“那什么, 既然你那么想知道, 那我就勉强告诉你吧。”
“我在学校有好多兄弟, 他们都是要跟着我一起干大事的,我们约定好,以后要打天下,一根筷子容易折断,一把筷子折不断,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南与眠笑道:“伯母说你在学校什么也没学,可我看你学得还不错嘛,还知道这些道理。”
谢小弟被夸了高兴,可谢拂在,他不敢翘尾巴,只好忍着翘起的唇角道:“勉勉强强吧!”
看他那模样,这夸奖接受得倒是一点也不勉强。
“那你说说,你们兄弟以后打算做什么?一起相约种地?”
城里的人生活压力大,有的还真羡慕种地,可农村的人没一个觉得一辈子种地是好事的,面朝黄土背朝天,谁想干活?
果不其然,谢小弟翻了个白眼,“谁要种地了?我们打算以后长大了都去当兵!”兵哥哥多帅!
他年纪虽小,个子却已经看得出不低,当兵的身高和身材达标不成问题。
南与眠闻言却笑了,“当兵,那你知道现在当兵也是要上学考试,考不进去当不了吗?”
谢小弟懵了,“啥?”
熊孩子只知道电视里的军队军人各个都帅,应该有身体要求,却不知道当兵还要上学考试。
“电视剧里不都是报名参军就行了吗?”他惊讶极了,连忙扒着南与眠的椅背着急问。
“你在什么电视剧看的?”南与眠迟疑问。
“抗战剧啊!”家里有电视后,谢母最喜欢放那些抗战剧,每每看到激动时刻还会高呼落泪。
连带着谢小弟也从小在那些剧的熏陶下长大,对军人总有着浓烈的情感。
南与眠:“……”
果然。
被神剧熏陶了好几年,难怪这脑子……
“时代又不对,以前招人宽松,现在不缺人了,都要精英,你不够优秀就参加不了。”
谢小弟颓丧地坐回后座,他被打击到了。
自己的成绩自己知道,他那成绩简直猪狗不如。
欸,这成语没用对吧?他胆战心惊地想。
“那我……那我去当体育老师行了吧?”他退而求其次道。
他们学校的体育老师也就是长得高大些,别的也没看出哪里厉害,只要他长得跟对方一样高大,肯定能当老师。
“老师也要上学考试啊,还要考很多试,你至少要上大学,你现在的成绩够上大学吗?”
谢小弟:“……”
“那、那健身教练呢?”
南与眠都有些同情,不忍心说下去了,可即便不忍,却还是要同情地告诉对方,“也要考试啊,孩子,你不会以为那些教练什么都不需要,直接上岗吧?”
谢小弟:“……”
他还真是那么以为的,主要是他也没看他们拿什么东西出来啊。
他用力挠挠头,弱弱问:“那保安呢?保安不会也要吧?”
南与眠沉吟片刻,“这个倒是可以不用……”
谢小弟还没松口气,就听见对方继续道:“不过据我所知,现在招保安最低初中毕业普遍高中毕业,你……”
谢小弟:“……”
行了别说了,他知道自己不行。
他整个人一副世界观崩塌的感觉,崩溃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用考试不用上学就能做的职业吗?!”
南与眠:“有啊。”
“乞讨,或者啃老,你选哪个?”
谢小弟:“……”
他哪个都不想选。
都不帅。
最终他丧丧地缩回了角落,自闭去了。
谢拂开车开了两个小时,南与眠换下他,谢拂则坐在副驾驶休息,他闭上眼假寐。
谢拂睡眠浅,南与眠知道,所以开得很慢很平稳,但他依然没有睡着。
谢小弟却不知道,见谢拂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便以为他睡着了。
他刚刚跟南与眠聊了一会儿,觉得他虽然是最让他头疼的老师,却比谢拂还顺眼多了,也没有学校里的那些老师烦人,他还是愿意跟他说话的。
“你到底为什么会跟我哥在一起啊?你比他好多了。”到底是在别人车上,知道自己寄人篱下要忍气吞声,连哥都喊出口了。
他以为谢拂不知道,所以问得毫无障碍。
南与眠却眼皮跳了跳,看了眼谢拂,心里为某个愚蠢的小孩默哀了一瞬,随后愉快地跟对方聊了起来。
“他长得很帅啊,还有能力,为人很好,性格……也很好。”
谢拂的脸似乎更放松了。
谢小弟却撇撇嘴,“你们都被他的外表给骗了,他根本就是个小气鬼,大魔头,以前就暗戳戳针对我,还满嘴都是为我好,别人看不出来,我看得真真的,他就是嫉妒我!”
南与眠忍笑,感受着身边人的呼吸微微重了一点,继续问:“哦?为什么?他比你帅比你高比你能赚钱比你可靠,他有什么可嫉妒你的?”
谢小弟轻哼一声,这事他也早就琢磨过:“嫉妒我年纪小呗,他都是老黄瓜了。”
虽然对老黄瓜这个词一知半解,但不妨碍他知道这是说一个男人老的意思。
南与眠没忍住笑了,要不是在开车,他真想问问谢拂,被人说老黄瓜是什么感觉。
开车开车,忍住忍住。
他能忍住,某个家伙却忍不住。
013在精神领域里笑得打滚,抹着生理泪水道:“宿主……这、这小孩儿说得也没错嘛,你都活了不知道多少岁了,说一句老黄瓜可一点儿也不冤枉。”
“七千九百五十一岁。”
013擦了擦眼睛:“什、什么?”
谢拂:“七千九百五十一岁,我。”
“在人均上万的时空局里,也不算很老。”
他极为认真地反驳。
013:“……”行、行吧,您高兴就好。
不过,宿主竟然还清晰记得自己的年龄?这在他们任务者里很少见啊。
话虽如此,谢拂却也是真的没了睡意,他就这么闭着眼睛一直到该南与眠休息的时候,
两人轮着开车,总算回了家。
他们只请了几天假,第二天就要上班,都没精力管谢小弟,安排好他住的客房后,讲了一下住在这儿的一些习惯和注意事项,他们一个准备明天上课的教案,一个补觉去了。
等南与眠终于准备完,已经是深夜,他揉了揉酸疼的脖颈,抬头一看,却见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
这才想起因为谢小弟的到来,他把客房让给对方住,自己则是……嗯,不得不跟谢拂睡一个房间。
虽然不是第一次,但在谢拂家里,却还是第一次一起睡。
可惜他们都累了,南与眠起身一看,却见谢拂已经躺在床的一侧,空出了另一边给他,自己则是闭上眼缓缓地呼吸着,显然已经进入了睡眠。
南与眠也不由放轻了脚步,轻手轻脚地走到床的另一边,中途不小心撞到床脚,发出砰的一声,他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脚,却在注意到谢拂并没有被惊醒时松了口气。
他小心翼翼爬上床,盖上被子,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便仿佛顺着这条被子传递给了他,让本就疲惫的南与眠变得昏昏欲睡,很快进入了梦乡。
等他睡着后,一直闭着眼睛的谢拂才睁开,看着身边的南与眠,伸手轻轻将人往自己身边搂了搂,这才一同睡去。
翌日,南与眠一早就去学校上早自习,早饭也是在学校解决,谢拂后脚醒来,家里只有他跟一个不顺眼的小屁孩儿。
“冰箱里什么都有,想吃自己做。”他准备去医院。
“什么?”谢小弟不敢置信地问,“你就不管我了?”
谢拂态度干脆,“我以为你不想要我管你。”
小屁孩儿傻乎乎的,根本不知道某人正在给他下套,只觉得谢拂真面目露出来了,他根本就不想管他,就是为了在其他人面前刷好感,才会带他来城里。
就跟那些离婚时明明不想要孩子,却不得不接受孩子,只能勉强做做样子,回到家怎么对待小孩儿还不是自己说了算一样。
哼!他才不会给谢拂摆脱他的机会!
“不行,你答应妈要好好管我,现在想撂挑子不干不行!你必须管我,不然我就告诉妈和姐姐!”
“你认真的?”谢拂松了松领口,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模样。
谢小弟双眼一亮,“那当然!”
谢拂深深看了他一眼。
“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不答应好像也不太好。”
“但你记得,这是你自己要求的。”
谢小弟:“……”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很快,他的不妙预感成真了。
他看着碗里的香菜,满脸嫌弃,“我不吃香菜!”
谢拂态度很好,“可以,你给钱。”
谢小弟一噎,他要是有钱能跟谢拂低头吗?
谢拂却不再管他,自顾自吃起自己面前的面来。
“没有付出的人不配拥有话语权。”
这一刻,谢小弟深深感觉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和金钱的魔力。
从前他都没觉得钱是有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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