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教总坛还在建设, 隐约可见中间有一座铁塔冲天而起,要不是那塔尖的形状与记忆中的埃菲尔铁塔相差甚远,傅希言都忍不住怀疑灵教是不是藏着一位自己前世的老乡了。
除了储仙宫之外,还有几个门派也已经搬到了附近, 此时都听到风声, 跑来和储仙宫少主见礼。
裴元瑾让寿南山去应对。
对偏居一隅的小门派来说,没能见到储仙宫少主虽然遗憾, 但见到四大总管之一也是荣幸, 使出浑身解数好好地巴结了一番。
寿南山选择加入储仙宫, 本身也带着点不喜俗务的仙气儿,寒暄多了, 脸上不免露出几分不耐烦,小门派们察言观色, 讪讪告退。
寿南山回到风部的宅院中, 抱怨道:“这等事儿以后还是交给马清为宜。”
裴元瑾说:“他与他们打交道多日,该打听的早该打听到了。”
这倒是。寿南山也跟着忧愁起自己属下的素质来:“我问了一圈,金陵城里稍微有点名气的门派都受到了迁徙新城的邀请, 不仅金陵,据说金陵附近也有门派受邀, 只是有的答应来, 有的没答应。如今新城里答应加入的大小门派加起来差不多有上百之数,今天来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前世许多城市都会设计一个卖点,比如旅游城市, 港口城市,文化之都等等。傅希言好奇:“灵教这是准备将新城建设成南虞武林中心吗?”
寿南山不敢苟同:“这么多门派聚集在一个地方, 很容易发生摩擦。”
傅希言说:“说不定就是等着他们摩擦, 然后以聚众斗殴的罪名逮捕, 罚他们加入灵教。”
寿南山说:“这个我也问了。灵教前些年扩张得厉害,现在到了宁缺毋滥的阶段,一般人已经进不去了。据说很多小门派就是进不了灵教,才自发组织起来的,要吞并他们多得是机会,没必要劳师动众。”
裴元瑾忍不住看了眼坐在角落里努力弱化自己存在感的马清,忍不住问:“宁可自立门户,也不愿加入储仙宫?”
江湖上,明明是储仙宫名气更大地位更高!
寿南山“呃”了一声,表情尴尬。他不敢说老宫主不管事后,储仙宫各地分部阳奉阴违,已没有当年雄霸武林的气象。毕竟,储仙宫的倒退,他身为四大总管,难辞其咎。
裴元瑾也没打算问到答案,只是闭上眼睛,彻底自闭了。
傅希言鼓励他:“我们不如去街上溜达溜达,说不定就偶遇了怀才不遇的绝世天才呢!”
寿南山不懂就问:“既然怀才不遇,怎么偶遇?”
傅希言也胡乱解释:“才高八斗,我们就看谁头上顶着八个斗!”
……
裴元瑾还是被傅希言拉着逛街去了。
城里除了灵教总坛之外的几个社区都按八卦方位取的名,风部所在的社区叫离弄,是正西方,但街道风情,店铺名称还是正儿八经的中式风格。
不过大多数店铺只挂了招牌,还没有开张,偶尔有几个开张的,也埋头收拾,并不指望有客人光顾。傅希言走进去,他们还愣了下。
“这把椅子怎么卖?”他进的是个木匠铺。
木匠正在箍桶,闻言立马放下手头的活站起来:“十二文。”
傅希言便买下来,送给马清,作为他乔迁的礼物,美其名曰:行得正,坐得直。
他其实是顺手为之,并没有想太多,但落在本就惶恐不安的马清耳中,便觉得少夫人这是在敲打自己。他汗流浃背地收下了椅子,表示一定会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日日警醒自己。
傅希言很想说大可不必,但裴元瑾表示满意,那他也就只能跟着满意了。
买了椅子,傅希言便有了套近乎的底气,和专心箍桶的木匠闲聊起来。
木匠是金陵人,也是新搬过来的。
傅希言好奇:“金陵是个大城,你为何舍得搬到新城来?”
木匠说:“我在金陵当学徒,出来当老板,这个店是送给我的,不要钱。”
傅希言说:“你师父不来吗?”
“不来,他在金陵有店,有钱。”木匠言语中带着一丝羡慕,“我以后也会有的。”
傅希言点点头,给予了真诚的祝福。
又去了别家,情况差不多,都是原来有手艺没有家产的人,被灵教招募到新城打拼。大多数人不但收到了店铺,还收到了房子,拖家带口一起来的。
里弄靠近兑弄的位置,他们还看到了一所正在搬迁的书院,据说是几个□□看不惯原来书院一心为钱的腌臜风气,在灵教的支持下,带着自己看好的学生,直接搬过来了。
傅希言转悠了一圈,别的暂且不说,至少这座城市的风气还是挺朝气蓬勃的。
寿南山说:“就是没什么老人孩子。”
傅希言说:“还在创业阶段,老人孩子来了也不方便。”菜场、集市什么的,都还没开起来呢。“也不知道现在房价多少钱。”
裴元瑾皱眉:“你想留下来?”
傅希言摇头:“我想投资。”
这话当然是说说而已,他一个北周官员,跑到南虞投资,真金白银砸下去,回报的可能是枷锁镣铐。
不过前面正好有家牙行,他顺路进去问了问价格,竟是极便宜,但前提是他们必须留在新城生活,还要有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
傅希言:“……”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移民监吗?
在新城逛了一圈,瞧新鲜的劲儿慢慢退去,便索然无味了,新城太新,都没几个人,哪怕屋舍俨然,却也缺乏人气,待久了,便有些沉闷阴郁。偏偏天宫不作美,他们走到半途,雨哗啦啦地落下,原本就是暗淡的街景越发灰黑无趣。
这场雨来得疾,下得大。天边黑云滚滚而来,如神话中妖兽的巨口,那架势,野心勃勃的,似要侵吞世间万物。
傅希言等人躲在一家正在做大扫除的饭馆里,老板上了一壶粗茶,然后便在老板娘的白眼中,放下手中抹布,陪着他们看门外稀里哗啦的暴雨。
暴雨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雨停时,街道路面已有一层积水,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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