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洲问林吹棠是今晚就离开这里还是明天再走。
他的话惊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林吹棠,后者轻轻地“啊”了一声,回过神来道:“现在就走吧,早点离开这里。”
顾西洲也没有异议。他下来之前已经将绳子与秋来之前留下来的嵌在山壁里的滑轮修整好了,此刻他让林吹棠先进到竹筐里,然后自己拉动绳子,把林吹棠送了上去。等到林吹棠成功上了山顶,他才重新从崖底向上飞去。
待他到山顶和林吹棠会合的时候,已经是夜半三更,明月高悬。但二人此刻都毫无睡意,回想起在崖底度过的三年,就好像是黄粱一梦,此刻重归现实,却也没有半点真切感受。
林吹棠坐在崖边,低着头就着月光想找到之前在她记忆中如此深刻的那一抹红色,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风侵雨蚀,她自己也知道就算是在这里再找上一辈子,也不过是无用功罢了。她叹了口气,对顾西洲道:“我要回武当了,你要跟我回去吗?”
顾西洲心里仍记着秋来嘱咐过他的事,于是摇了摇头道:“我要先把答应秋前辈的事做完,暂时恐怕不能和师姐同去。不过师姐放心,我把这件事处理完,马上就会去武当山与你会合的。”
林吹棠沉默了许久。她从崖边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问了一个她积压在心里想问了好久的问题:“顾西洲,你是不是从没有想过替爷爷报仇的事?”
“师姐为何会这么想?我绝无此意的。”顾西洲立刻道。
“也许在你看来,我确实是有点蠢,总是三两句话就能被你骗过去。所以你这次就告诉我一句实话吧,别敷衍我了。”林吹棠道,“你在财神阁的灵堂上拦着我不让我去报仇。我自己出来追那个黑衣人,你也要阻止。掉下悬崖之后,丝毫不急着找出路。现在从崖底离开了,你又要去忙别的事。顾西洲,你告诉我,爷爷和我,我们一起相处过的这些时光,对你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师姐何必这样说呢。你想一想也该知道,我们不是那个黑衣人的对手,我不拦着你,难道我们两个人能成为对敌的助力吗?还是成为沈师叔的弱点呢?人人都说万事谋定而后动,如果真的想要报仇,自此之后勤加习武,以图来日难道不是正确的方式吗?何必非要争这一时之气呢。”顾西洲道,“师姐又说我在悬崖下不急着离开,但我没有跟着你一起去寻路只是因为我觉得那样做能成功的可能性不大而已。如果我真的不想离开,那么我们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了不是吗?”
林吹棠苦涩地笑了笑道:“爷爷和沈叔叔都夸你聪明,永远理智,永远稳重。就算是最亲近的人死在了眼前,你仍然能够在一瞬间,脑子里转过七八道弯,得出最有利于当前局面的正确的结论。真不知道是该说你清醒,还是说你冷血。但是顾西洲,这样的你,真的让我感到害怕……”
“我再最后问你一件事。”林吹棠道,“当你得知爷爷死讯的之后,有真真切切地感到过悲痛,哪怕只有一刻吗?”
顾西洲听了她的话,那句“当然有”就在嘴边,马上就要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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