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昼短夜长,抵达时不过酉时,漆黑的夜已经铺满了整个苍穹。阴沉暗蓝的云朵带着弦月和亮晶晶的星辰低低的漂浮着,仿佛伸手便能触及素日高不可攀的满天星辰。
一下马车,纳木急切的追来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重玹都惊呆了,羡宁不好意思的笑笑,还不知该怎么解释时,重玹像个没事人似的仰头欣赏塞北风光。
此时塞北寒气逼人,已然有了入冬的迹象,按理来说寒风从山顶灌下应当更冷,可此处却暖洋洋的。
塞北人民各个穿着绒衣擎着火把,高声欢呼着他们心中的英雄。
纳木还没来得及安置羡宁和重玹便被涌进人潮,他们用着他们的话语高兴的交谈着,时不时的纳木还会从他的麻布包中拿出什么与他们分享。
商队的人为两人引路,告诉他们今夜塞北会有一场篝火大会,十分热闹,有烤肉羊奶等。
“纳木是塞北王吗?”
远处纳木一呼百应,像极了中原皇帝之态,若说不同的那便是他与中原高高在上的皇帝不同,他应当算一个宅心仁厚的王。
本来便是揣着答案问,可谁料那人却摇了摇头,用着不太流利的中原话到:“我们塞北没有‘王’这一称呼,我们都是一家人。”
“中原什么都好,就是太等级分明。”
他笑着说。
彼时羡宁才大悟,他们不像中原一样有高低贵贱之分,没有对权势把控向往,甚至对这一行为十分不解。他们像一家人一样能者多劳,弱者顾内,和睦相伴,终老一生。
羡宁也冲他笑笑,回头笑看着重玹,“怎么办啊,我都想留在这了。”
重玹仿若黑曜石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少女的容颜,试图从她脸上找到半点破绽,最后在少女真诚的眸子中缴械。
他揉了揉羡宁的头,“天亮了就该回家了。”
远处响起丝竹管弦之声,纳木这才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脱身出来,抱着两件狐皮大氅小跑过来,“塞北天冷,二位莫着了凉。”
接着,他向塞北人民介绍两人送的紫花,一瞬间人潮涌来,他们朴素欢喜的笑颜展露两人面前。
重玹被人流围困的不知所措,偏纳木还让重玹告诉他们这花如何种植,慌的重玹紧紧攥着羡宁的衣袖不敢撒手。
看着他面红耳赤的模样,羡宁忍俊不禁,她还使坏的收回手,看着重玹不知所措的模样幸灾乐祸。
谁能想到,杀人不眨眼的魔尊有一天会困于人潮进退不得呢。
纳木将蚀骨花籽分给众人,栽入泥土中不过须臾,便抽苗生长,隐约现出雏形。
羡宁知道重玹还是动了手脚,否则入土即活,生叶长花的蚀骨魔花早就疯狂生长,拼命的汲取此地的灵气,绽出妖冶的花蕊来。
火把夺目的火焰和热情将重玹融化,他踉跄的跑道羡宁身边,雪白的大氅衬的重玹身姿预愈发挺拔颀长,额间的碎发和马尾在夜风中摇晃,火把的光打在他的身上,颇有一种少年的意气风发。
为了庆祝塞北终于不再寸草不生,他们欢呼雀跃的涌着为他们带来花籽造福的塞北的英雄,载歌载舞,嘴里唱着听不懂的歌曲,却格外舒畅欢快。
羡宁扯着重玹,“走,去看看热闹。”
“我不去。”重玹拽着羡宁的衣袖,脸上写满了拒绝。
“来都来了,远远的看一眼总可以吧。”
羡宁用力扯着重玹,“走啦,魔尊大人。”
夜色中,羡宁拖着高大的重玹涌向人群,他们围着篝火欢呼雀跃,远处传来淡淡的血腥味——大抵是一会的烤肉。
两人异样的装束和气质在人群外也格外显眼,年纪轻的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年纪大的蔼然笑着,岁月在他们脸上留下道道痕迹,却永不败美人。
“姑娘,编发吗。”
一个华发婆婆握着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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