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了眼铭刻着“华亭”两字的城门,钱渊有些感慨。
第一次是穿越而来从苏州返回华亭的时候,当时的钱渊忐忑不安。
第二次是在杭州、嘉定经历了诸多事后的归乡,那时的钱渊心心念着家人。
但这一次从嘉兴返回路过此地,钱渊心里虽然不至于沮丧,但也带着浓重的失落感。
那晚的第二天凌晨,还不死心的钱渊领着人在崇德县城门处蹲守,一直守到午饭之后也没什么收获。
崇德县虽然不大,但城墙低矮,如徐海这种青壮汉子想出城难度不大,钱渊注定是失望而归。
又过了几日,眼看着还有小半个月就要过年了,一行人都陆续启程,大半年都在外面的文彭要回苏州,钱渊等人也回了华亭。
“这一趟是满载而归。”孙克弘兴致勃勃,扳着手指头道:“二十本藏书,六幅画,还求了衡山先生的字,真是收获颇丰啊!”
看看何良俊没吭声,孙克弘忙补充道:“当然了,最重要的是渊哥儿的事顺顺利利。”
临行前,项笃寿已经和何良俊这个中间人商量好了,如果没什么意外,等出了孝期就能定亲。
何良俊还是没吭声,眼角余光扫了眼满脸阴郁的钱渊。
从那晚之后,钱渊在项家人面前保持着从容镇定,但私下总一脸愁容,就连说笑话时都习惯性皱着眉头。
不过,虽然钱渊心情不太好,但母亲谭氏和叔母陆氏心情很好,嘉兴项家豪富,又是书香门第,自然是一等一的联姻对象。
虽然距离出孝期还有将近两年,虽然还有二十多天就是年节,虽然母亲和叔母都在兴致勃勃,但钱渊默不作声的回到了陆宅。
每天不再用陆树德来敲门催促,钱渊就会自觉起床洗漱,每天不用陆树声用言语刺激,钱渊就会自觉进书房彻夜攻读。
除了读书、做饭,钱渊每日还要练字,一改之前懒散、应付了事的风格。
但很明显,前两个月钱渊给陆树声留下的印象不太好。
腊月二十七。
陆树声忧心忡忡的看着正在拜别准备回家的钱渊,“渊哥儿,你自幼苦读,这两年又开阔眼界,制艺中颇有新意,碰上不算严苛的考官,中举并非难事,无需太过担心……”
顿了顿,陆树声轻声继续道:“年节就轻松一下好了,老夫就不留题了。”
钱渊脸上明显流露出不满意的神情,犹豫片刻后才拱手行礼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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